张启夜沉了脸道:“他说了什么?”
“说你贪花好色,这些年里闯了许多祸,长此纵容,会令朝廷上下不满,甚至国将不国,另外……还提到了与西楚结盟的事情。””他瞅着张启夜越发难看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道:“他说曹相去西楚几十年,时移世易,恐怕早已不复之前的忠心,这次结盟,很可能是一个陷阱,还说……看到你去过驿站。”
“放他娘的狗屁!”张启夜用力将琉璃杯掼在地上,“呯”一声砸的粉碎,他犹不解恨,一脚将长案踢翻,杯盏、果盘洒得满地都是,“他哪知眼睛看到老子去驿站了,狗娘养的东西,老子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倒还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老子斗不过他吗?”
张启书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缩在那里,待张启夜气消了一些后,惶惶道:“二哥息怒,只要你心里清楚,他自然就害不到你。”
张启夜用力吸了几口气,恶狠狠地道:“哼,这笔帐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张启书惴惴不安地道:“这件事二哥心里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更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四哥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张启夜忍着心里的不耐烦,敷衍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那……那我走了。”走到门口,张启书又不放心地回过头,叮嘱张启夜千万不要说过去。
待他走后,张启夜嗤声道:“胆小如鼠的东西,难怪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思忖片刻,他扬声道:“来人,备马车。”
夕阳西下,夜色如一张巨大的罗网,将襄月城悄然笼罩在里面,不时拂过街巷的夜风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春寒。
在一处深宅院落中,响起张启夜激动的声音,“大哥,老四那个家伙,分明是怕咱们与西楚结盟后,他的计划会无用,所以一直在父皇面前进谗言,想要阻止这次结盟,还骗父皇说我去过驿站,实在卑鄙。咱们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机会,可万万不能让他坏了好事;一旦让他登上皇位,哪里还有咱们立足之地。”
烛火在灯罩中静静燃烧着,张廷霄半靠在紫檀椅中,手指一下一下敲着雕花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启夜迟迟不见他说话,忍不住催促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廷霄半闭着双目,悠悠道:“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进来,俯在张廷霄耳边一阵低语,后者点点头,“退下吧。”
待门重新关起后,张启夜道:“大哥怎么了?”
张廷霄坐直了身子,“我让人去打听了宫里的情况,老五确实因为修纂史书一事受了父皇的训,老四当时也确实在御书房里。”
张启夜愣了愣,试探道:“大哥是在怀疑老五?”
张廷霄弹一弹指甲,凉声道:“谨慎一些没有坏处,老五以前可是从来不插手咱们与老四之间的事,现在突然跑到你府中,又说了那些话,难免让人疑心,不过眼下看来,他应该是真恨极了老四。”说着,他嗤笑道:“老四也是太不将老五放在眼里了,兔子急了还蹬掉老鹰几根毛呢,何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