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谏道:“这也不难。大人在京城熬了也有两年,可知你在这里不能出头的缘故?”
钱庸道:“请大人指教。”
王谏道:“吃力不讨好!”
钱庸激动道:“大人明鉴!”
王谏道:“现有一个地方,你去了尽可施展才能,而不会吃力不讨好。你可敢去?”
钱庸忙问:“哪里?”
王谏道:“徽州!”
钱庸愣住,若他去徽州,他和梁心铭不是掉了个个儿?
王谏道:“这起谋反案牵连甚广,徽州落马一批官员,空出许多缺来。目前那里又不是很太平,接任的官员难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有好处:反贼经营的地方,也不用怕得罪人,豁出胆量来做事,必定能立功;万一丢了性命,那也是为国捐躯,跑不了一个大功,总归不会让你落空就是了——梁心铭不就是因为这个擢升上来的?犬子也还在那里。再者,你自请去徽州,也合了皇上的心意,赞你忠心为国、不惧危难、不生怨怼。本官再适时进言,说你不是个长袖善舞的官员,只适合做实事,皇上对大人的印象必定有所改观……”
钱庸越听越激动,连连点头应是。
他虽优柔寡断,但也是有志向的,梁心铭能在徽州立功,他为什么不能?他又不怕死!
要立功,去徽州!
钱知府心潮澎湃。
隔日,他便写了奏折,请调徽州。
靖康帝果然龙心大悦,对他印象好了许多,加上王谏在旁进言,遂准了钱庸的请求,破天荒不再提贬官一事,说等徽州那边案子结束后,看有相当的职缺,调他过去。
钱庸喜出望外,长长松一口气。自此,他对后堂的工程更尽心了,就像给自家建造宅子一般。因为他想着,他此去徽州还是要用到王家的,得知恩图报!
此事暂且不提。
再说另一件事。
王谏闹的这样大,无人敢去御前弹劾。
一来以梁心铭现在的官职,朝廷该安排住处,虽然王谏弄的动静大了些,却是皇帝允许的,再者修建的又是官衙后堂,并非私宅,不归梁心铭所有。
二来靖康帝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无人敢去触霉头。
靖康帝心情不好,与两位世子有关。
金秋,朱雀王府的火山又是如火如荼、五彩斑斓。
清晨,赵寅在枫林中舞剑。他穿一身暗红紧身箭袖,看上去蜂腰猿背、肩宽腿长,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麦色脸颊滚下来。
林中小径上走来一个小女孩。
赵寅察觉,耍了个剑花收手。
丹丹立即展开笑脸,叫道:“父亲。”飞快上前,挥手示意后面丫鬟端上茶水、手巾等过去伺候。
因赵寅被幽禁在府,王妃为了让他父女多些机会相处,便让丹丹搬到青枫馆,陪赵寅一起住。丹丹不再跟着长辈规规矩矩受教导,赵寅又是男人,不大留心这些内帷规矩,每日父女两个一个桌上吃饭,吃完一起去书房,大的看书,指点小的学识字,都寡言少语;偶尔父女一起去林子里逛一圈,赵寅捉个兔子,丹丹玩一会又放了,如此少了拘束,多了活动玩乐,渐渐的人活泼多了,尽显孩童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