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青摇头：“和我客气什么，一顿饭没几个钱，你请就算了。”

“就因为没几个钱，你就请了吧。”

“废什么话？请我吃顿饭能死啊，说好了，今天你买单。”

就在他俩废话来废话去的时候，第一道菜已经端上来。胖大海明显没适应过来：“这么快？”

和昨天接待卫生牛的流程一样，接下来上酒，倒酒，收走ipad，很快第二道菜又端上来，服务员请客人慢用，退到一边。

何山青是客人，也获赠美酒一坛，此时端起酒杯闻了又闻，叹道：“好长时间没喝，啧啧，甚是想念。”

听他说的夸张，胖大海随口问道：“很好喝？”

何山青鄙视道：“废话。”把酒杯送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看表情，好象是抽大烟一样爽。

胖大海看不下去了：“丫的能不能别恶心人？”

“你不喝就给我，别废话。”

胖大海还真不在意这一坛酒。赠送的玩意能有什么好东西？他是开店的，但凡赠送的果盘、酒水，没一样是上档次的。可是看何山青表情，再听他这么一说，拿起酒杯看看，然后一口干掉，片刻后，起身走到白路对面坐下：“路子，哪弄的酒？卖我些。”

何山青鄙视道：“卖你？别做梦了。你喝不喝？不喝我都喝了。”

胖大海赶忙窜回自己座位，抓住酒坛说道：“你要死啊，有这么好的酒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早来了。”

“吃你的饭吧，没听老子说啊。老子都好久没喝了。”何山青继续一小口一小口抿酒。

这是中午的第一桌客人，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昨天来过的微胖客人带着五个人进门，四男俩女，男人是中年成功人士的打扮，女人是职场女性的装扮，一进屋。门口服务员齐微躬欢迎，有服务员引他们入座。

微胖客人姓唐，头发略少，在店里扫一眼。看到白路，安排其他人坐好，走过来说话：“白老板，今天我宴请重要客户。麻烦你上上心。”

白路笑道：“规矩你明白，按规矩来。绝对让你有面子。”

“那成，谢了。”唐微胖回去座位，跟大家介绍这个饭店。

一共有四个客人订餐，在他们之后是司马智，跟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进门。

在高远哥五个里面，司马智最低调，平常不声不响，遇事情也不声不响，但是不管如何低调，他本身总带着傲气，这是生长环境决定的。他看人，就好象别人看民工的态度一样，说不上歧视，常会自认高人一等。

可是现在，这个高人一等的家伙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的不能再蔫。老实跟在爷爷后面走，老实坐下，然后低头看菜单，一句话都不说。

何山青正品酒，一眼看见司马智和他爷爷，嗖地一下藏到胖大海的四个女人中间，左右打量一番，矮着身子慢慢往厨房挪。

白路一看，这是有节目啊，大笑道：“小三，蹲着干嘛？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抱起来何山青。

何山青小声骂道：“你个王八蛋，老子和你没完。”

白路这一折腾，司马爷爷看到，跟服务员小声说句话，片刻后，那服务员走到何山青面前说：“三哥，那位客人叫你过去。”

得，何山青用愤怒的眼神杀了白路一次又一次，拿着酒坛走过去，笑容满面说话：“爷爷来了。”

“我听说你们前次又惹事了？我记得你被刀捅了是不是？伤好了？伤好了就瞎折腾……”司马爷爷开始上课。

按说小孩关系好，不见得家长关系就好，尤其是政坛，尤其是高官，因为利益问题，也是因为阵营问题，彼此间多是淡漠相处。

有句话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听着是说君子之间的交往淡雅纯净。其实要看你怎么理解。

一个问题，世上哪有这么多君子？有么？真的有么？

所以呢，这句话可以很随便的用到大多俗人身上，形容彼此间的交往像水一样，真的是没有味道，没有交集，很无聊。

而水又容易被变化被污染，加糖变甜、加盐变咸，加垃圾变成混水，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要看其间加了什么。

巧的很，司马爷爷和何山青爷爷之间加了许多好东西，一起参加工作，住一个大院，一起挨批，一起下放，一起回城……一起经历许多事情，后来何爷爷先走了，司马爷爷就很勤快的接过教训何山青的业务，替何爷爷管教孩子。所以，何山青一看到司马爷爷就跑。

此刻，何山青挨训，训了好一会儿，司马智都听不下去了，插话道：“成了老爷子，这还没吃饭呢，再说下去，小三就饱了。”

司马爷爷看他一眼：“好，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