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笑很渗人,让旁边的艾莉莎都感觉头皮发麻。连翻译脸色都发生陡变。他们都为钱冲捏了一把汗。
可钱冲显得很淡定。他泰然自若地盯着图布亚的神态。
图布亚笑够了,突然对钱冲一竖大拇指:“钱先生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中国人!您说对了,我只是通过您们的旅行团来降低艾斯拉达在尕那的声望。现在还不想让他彻底下台。”
钱冲露出一丝疑惑:“难道您是利用艾斯拉达不成吗?”
图布亚点点头:“不错!钱先生想必知道您们中国儒家文化里的一个‘唇亡齿寒’的故事吧?”
钱冲的眉毛一动:“哦,难道您跟艾斯拉达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吗?”
图布亚鼻孔一阵冷笑:“虽然艾斯拉达把我当作最大的敌人。可我却要把他当作战略伙伴啊。我就是利用他想把尕那变成国中之国而跟联邦政府产生的矛盾,才能够顺利地挑起独立的大旗。其实,联邦政府并不想存心剿灭我。因为他们不想帮助艾斯拉达,而是利用我来牵制艾斯拉达。所以,我们这三方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我目前在羽翼没有丰满的情况下,要暂时把艾斯拉达当作挡箭牌的。假如艾斯拉达这时候倒台了。那么,联邦政府就会毫不客气地围剿我们的。所以,我要等我的势力再壮大一些,而艾斯拉达在尕那的声望再降低一些,就会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推翻艾迪拉达的政权。让整个的尕那成为我们葛僗族的尕那。”
钱冲听了图布亚的一番话,不由暗道:这个人果然是野心勃勃。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以及旅行团的全体人员都成了他对抗艾斯拉达和N国联邦政府的筹码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图布亚一看钱冲蹙紧了眉头,便又冷笑道:“钱先生,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如今,我已经向您露出我的底牌了。就是希望您不要再抱着我能放您离开的念头了。因为知道我底牌的人就必须站在我这一边。否则他就得死!”
钱冲听了,暗暗叫苦。他预想能说服图布亚方过自己的可能,完全是破产了。
他又看了看图布亚身边的艾莉莎,对方的表情一片淡然。他暗想:看样子她就是图布亚的人了。
图布亚一看钱冲不做声了,便清楚对方已经没有底气劝说自己放过他了,不由得意一笑。
他这时已经吃完了早餐,随即站起身来,并对身边的艾莉莎讲道:“你在这里陪钱先生聊聊吧?我要出去一趟。”
艾莉莎微微抬了抬头:“您请便吧。”
图布亚又横了钱冲一眼,然后大步往帐篷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外,守候在外面的警卫们立即蜂拥着他走开了。
钱冲这时看了看还留在帐篷里的艾莉莎,不由发问道:“艾莉莎小姐原来是图布亚先生的人吧?”
那个翻译也没有离开,立即向艾莉莎翻译了钱冲的话。
艾莉莎碧眼扫了钱冲一眼,然后质问道:“我可是您们政府派来的说客!您为什么这样认为?”
钱冲双目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并又讲道:“您除了是说客之外,还是一名记者吧?”
艾莉莎点点头:“当然!”
钱冲便冷笑道:“既然您是一名记者,那敢把刚才图布亚先生的言论公布于世吗?”
艾莉莎不由一愣,随即缄口不语。
钱冲又继续讲道:“刚才图布亚先生不是讲了吗?能够知道他的底牌的人,要么是跟他站在一起的,要么就是死人。他能当着艾莉莎小姐面前讲出这番话,自然是把艾莉莎小姐当作自己人了。”
艾莉莎沉吟了一会,然后表示道:“图布亚先生对谁说什么话,都是他的事。不过,听到他这些话的人是否选择留下来,并不是靠每个人的意愿的。我可能走出去,但您可能不行。”
钱冲这时愤然道:“您曾经说过,图布亚先生会无条件释放我们的。可是,他却偏偏强制留下我,这算无条件吗?”
艾莉莎冷笑地回答道:“钱先生,您们自从落入图布亚先生手里了,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了。对于已经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来说,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钱冲也冷笑地提醒道:“艾莉莎小姐别忘了,我们并不是孤立的。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中国政府!”
艾莉莎苦笑摇摇头:“就连艾斯拉达都没有重视贵国政府。图布亚就会忌惮吗?他之所以决定释放您们大多数人,就是为了他的政治考量。您们只不过是他们政治斗争的棋子。当然,只要您们绝大多数人能平安回去,对您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钱冲一听艾莉莎这种语气,又好像跟图布亚不是一个立场。
他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讲道:“您讲得很对。我们确实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可是,您觉得利用我们做棋子的对弈者就有胜算吗?您难道看不出来,图布亚先生为了自己政治的野心,就像在钢丝绳上跳舞吗?”
艾莉莎并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才又警告道:“钱先生,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过,您的聪明有时会害了您自己。还是请您好自为之吧!”
钱冲显得很不以为然。他突然感觉饿了,便拿起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般地咀嚼起来了···
再说图布亚在随从簇拥下,直奔关押游客们的库房···
他身边的一个小头目好奇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去看那些人呢?”
图布亚明亮的眸子闪了闪,然后回答道:“那个中国小子太聪明了。我担心日后驾驭不了他。所以,我要看看那些游客,要多一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