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乌蓉请的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将领以及自己手下的女兵,那些人全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且喜欢拼酒、不醉不欢的野兽啊,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准备可以满足这些人的六十九桌酒席,这得是多大的压力?
是以,白府的下人全都投入到婚事的准备当中,忙疯了。
在这种状态中,白家十几口人的身边,基本只有一到两人侍候,但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白见清虽然是“侯”,但也不过是个闲爵,没有任何实职和实权,而且白家人、包括白家自带的仆佣都被限制在白府的范围里活动,不能随便出府,若是出府,必定是被乌蒙方面的侍卫寸步不离的盯着,想出城更是不可能的。
加上白家人都不会功夫,一个个文气十足,这里又是乌蒙国的巢穴,谁还能担心他们闹出么蛾子来?
可以说,这一天的白家人,是有史以来被看管得最为松散的时候。
也是被迫搬到乌帝城以来,最不开心的时候。
后院的一间厢房里,白盈盈愤怒的摔东西,骂:“白梦深这个叛徒,这个孬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去娶那样一个女人,真是愧对祖宗,该被千刀万剐送入地狱!”
她的贴身侍女偷偷瞄了面无表情的另一名乌蒙侍女一眼,惊慌的道:“小姐您不要生气,不要这么说少爷,这是皇上赐的婚,您这么说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又如何?”白盈盈冷笑,“杀了我吗?好啊,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我早就巴不得死了,谁杀了我我感激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那名粗壮高大的乌蒙侍女。
那名乌蒙侍女杵在一边,没理她。
乌蒙灭掉的国家和部族多了去,恨乌蒙人的弱者也多了去,乌蒙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把弱者的怨恨放在眼里,甚至,他们还觉得这种只会恨、只会骂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家伙非常可怜,可怜到连杀都懒得杀。
“野蛮人!野兽!畜牲!”白盈盈恨恨的瞪着那名乌蒙侍女,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而后拿起斗篷,“我要去找白梦深!我要他立刻取消这门婚事,宁可死都要取消,不要做出这等没有骨气的事情来!”
“小姐,”侍女拉着她,“您冷静!您莫要冲动啊,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客人正在上门,您若是在这时闹事……啊!”
哪料到平时总是病怏怏的白盈盈却突然很有力气,大力甩开她,大步往外面走。
“小姐您等等,不要冲动……”侍女急急的追出去。
乌蒙侍女哼了哼,嘀咕了一句“风一吹就倒,也敢闹”后,懒洋洋的、慢吞吞的跟上去。
“梦深——”白盈盈怒气冲冲的出门,但是,在走进弟弟的新房的瞬间,她居然怒气全消,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温柔,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你、你要出门了么?”
白梦深一身喜庆的红袍,还披着系有红花的红绸带,衬得他那张冠玉般的面容愈发的白净秀气。
“嗯,我要去接新娘了。”他的面容很平静,无喜无悲,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姐,你身体不好,就呆在房里别出来了,拜堂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白盈盈咳了两声,“天气寒冷,我又怕生人,等下的拜堂和宴席,我就不出席了。所以,姐姐先来敬你一杯,就当姐姐给你庆祝了。”
说着,她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
没有人看到,她紧握的一只手松开了,里面的粉末落进其中的一只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