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娘亲，你打我！”被打的莫乐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长这么大，楚氏从来没打过莫果果和她，多数情况都是说两句，最狠得也不过是那次罚莫果果站的那次，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挨了打，还当着这么多人。她明明没犯错啊！

莫果果也是心疼地把乐乐搂了过来：“娘亲，你怎么能打乐乐呢？你看她冻了半天了！”

楚氏自己也吃了一惊，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装硬气：“她活该，我叫她回家她也不回！”

莫果果把莫乐乐搂到了怀里，小声地说着：“乐乐，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啊，小声地跟姐姐说，没事儿的，别人听不见！”

莫乐乐摇摇头：“那也不能说！”

莫果果也生气了，自己都想要打莫乐乐一巴掌了。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那你总能说是谁让你呆在这里的吧？”

莫乐乐继续摇头：“不行，兰兰姐姐不让我告诉你们她让我在这里，也不让我跟柴房外边的人说话，要不然就不灵验了！”

这话出口，大家终于明白了。

楚氏不管莫乐乐让不让抱着，都硬生生地把她抱出了柴房：“朋生大哥，这会儿，我要跟你讨个公道了！你们家兰兰可比我的乐乐大七八岁呢。怎么能这么欺负她，把她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

被楚氏这么一说，莫朋生哑口无言了。都说是童言无忌，这个莫乐乐才四岁，而且刚才是一不小心说的，肯定没错。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干这种事儿啊！

楚氏抱着莫乐乐就往正堂走去。一路上，莫乐乐又哭又闹：“娘亲，我不走，娘亲，我不走！”

莫果果看着莫乐乐这个样子，心里倒是不是滋味。

而一边的易风看了，脸色沉了沉，对莫乐乐说道：“乐乐，你不走的话，楚姨和我们就自己走了，然后我们就不管你了。将来，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小屋子里呆着，又黑又冷的，还没有娘亲和姐姐……你说，你跟不跟着我们走？”

莫乐乐一听，边抹着眼泪，一抽一抽地说着：“乐乐不要，乐乐要娘亲，乐乐要姐姐。不过，乐乐也要在那个小屋子里。”

莫果果这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乐乐，你已经离开了柴房，你不管是和莫兰兰有什么约定都不能算话了。这会儿，你可以告诉姐姐了。你要是再不说，姐姐和娘亲就生气了。”

莫乐乐犹豫了一下：“是兰兰姐姐，她跟我说，我在这里呆着，爹爹就能早点回来。”

楚氏一听，心里酸痛了一下，摸着她的小脸：“她说你就信啊？她说让你去跳井你是不是也去跳井？傻姑娘，你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吗？生病了怎么办？”

莫果果却心细地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问道：“乐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除了这个事儿，还做过什么？”

莫乐乐想了想：“嗯，有啊，兰兰姐姐有让我回答几个问题。”

“那莫兰兰怎么会跟你玩儿这个游戏，你怎么到了这家？”

“我睡醒了，发现你们都不在家，就出来找你们。到处找，都找不到。正好在家主门口碰见了兰兰姐姐。她对我可好了！给我拿了一些好吃的，然后和我在柴房玩儿。还说，我只要能回答上几个问题，再在这里留一晚上，爹爹就能在今年之内回来！”

莫果果听了气得直点她的小脑袋：“你怎么能听她的话呢？你忘了，咱们上次过来拜年，你还差点被当成是弄到她的人，被家主惩罚呢！”

莫乐乐挠挠头：“姐姐，对不起，我忘了……”

几个人这么说着，一旁的莫朋生和莫友生心里却都打起鼓了，原来这真的是莫兰兰做的。一会儿，楚氏会不会真的对兰兰不依不饶，而兰兰会不会遭家主惩罚呢？

虽然柴房在一个角落里，但楚氏他们还是很快就到了正厅。

看见莫果果他们，家主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真心让我罚你们？”

莫家家主说这话的时候，莫朋生和莫友生一直朝着他眨眼睛。家主见了，不高兴地问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了？干嘛总咋眼睛，眼睛坏了？”

这时，楚氏抱着莫乐乐走到了前边，眼睛直视莫家家主：“家主，你说我为啥回来？”

莫家家主虽然眼睛不太好，但也还是认出了莫乐乐，惊讶地问道：“你真在我家找到她了？在哪里？”

楚氏没有回答，一路往大堂里走，直接走到了正座，坐了上去。莫家家主看见楚氏这么没有规矩，刚要发火，莫友生忽然拉住了他：“爹，我们是在咱们柴房里找到的，乐乐被锁在了里边，锁了很久了。”

这下，莫家家主愣住了：“啥？谁这么大胆儿？是咱们的家人？”

莫朋生和莫友生听了，都没说话。

莫家家主挨着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说话啊，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咱们家的三小子？”

莫朋生见了，低下了头：“爹，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刚才，乐乐说，是……是兰兰干的。”

莫家家主听了他的话，立刻火了：“啥，不可能！兰兰咋可能干出来这种事儿！俺要好好的问问这个乐乐，怎么能冤枉咱们兰兰！”

莫朋生还是低着头：“爹，八成是真的。乐乐开始一直不说，是后来是我们问话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

“什么？”莫家家主往后边栽了一下。

这会儿，他有些相信了，气得一拐杖朝着莫朋生打去：“都怨你这个不孝子！你没看好兰兰，没教好你姑娘。她咋能干这种事儿？你去！给我把她带过来去！要真是她干的，我……我饶不了她！”

边说，他还气得边跺手里的拐杖。

莫朋生见莫家家主发火了，急忙劝着：“好！好，爹，您别气，我这就去带她！真是她干的，别说您，我就先揍她一顿！”

莫朋生答应着，打算出门去带莫兰兰，这次，兰兰是惹了祸了。

他刚出门，莫家家主忽然叫住了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朋生，你……你去带她是时候，不准打她，不准骂她！”

莫家家主的话，莫果果都听在耳朵里。看来这个莫家家主还是要护着莫兰兰啊！

既然这个莫兰兰能干出来这种事儿，她莫果果肯定饶不了她！他们想包庇，就得先过她这一关！

因为心里有愧疚，莫家家主并没有赶楚氏离开。而是很尴尬地坐到了旁边。

莫友生看着爹爹这样受委屈，走到楚氏跟前和楚氏商量：“嫂子，您看……您坐的这个位置……”

莫果果看他这么去说，以为楚氏肯定会站起来让座，毕竟楚氏的性子虽然有的时候很硬，可是多半还是比较软，比较顾着大局的。

她没想到的是，这会儿，楚氏心里正不爽着，根本不打算给他的面子！

楚氏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莫友生，然后又低下头去看莫乐乐：“二哥，这个位置怎么了？有些事情，我不想为难你。今天莫家开始有求不应，后来家主又不想让我搜查。现在居然发现是你们家关的我女儿。我现在也没必要尊重这个家主了！等弄清楚这件事，处理好这件事，我自然会起来，把位置让给家主。”

莫友生还想说什么，莫果果急忙开口：“二叔，您也甭劝了。还是劝劝家主大人，一会儿别包庇莫兰兰吧！今天，我们肯定要讨一个公道，这里不行，咱们改天就当着所有莫家的人，或者当着全村的人！至于家主爷爷，暂时坐一会儿别的椅子也好。老是坐在这里，看东西的范围都局限了，很多事情，看不清楚！”

莫果果的话，既强势，也没有完全不给莫家家主面子，最后还含沙射影地反讽家主看东西不清明，这让莫友生吃了一惊。他在城里，什么孩子没有见过，却很少看见这么冰雪聪明又有胆识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不是个城里大户人家见惯了争斗的孩子，只是一个农村的“野丫头”。莫友生真的是对莫果果刮目相看，也就没再说什么，立到了一边。

他的反应易风和念儿都看在眼里，他们心里都暗自发笑，如果这个莫友生看见莫果果的其他表现，他还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莫果果可不像是莫友生那么拘谨，随便拉了个凳子就坐了下来，还招呼着念儿和易风：“你们也都累了吧，赶快坐，咱们等家主爷爷的处理！”

莫朋生动作倒是挺快，刚出去一会儿，就扛着一个衣服还没穿的很整齐的莫兰兰进了屋子。

他进了屋子，直接把莫兰兰往地上一放：“还不快给你爷爷和婶子跪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而莫乐乐一看见莫兰兰，从楚氏怀里挣扎开，就朝着莫兰兰跑去。

莫兰兰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抬头往上边一看，就先看见了莫乐乐，惊讶地瞪着眼睛问道：“乐乐，我不是让你好好呆着柴房里吗？谁让你出来的！”

莫乐乐刚要跑到莫兰兰身边，忽然想到了楚氏的话，刹住了脚步，说道：“是娘亲和果果姐姐把我抱出来的，我冷，我害怕！娘亲和姐姐说你骗我！”

莫兰兰瞪了她一眼：“你个笨蛋，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出来，也不准你告诉别人吗？你怎么说了？”

莫兰兰的话，简直就是不打自招。莫果果高兴了，这还不用用刑呢，她就把这些说了，看来不用她费心了。

她是高兴了，楚氏、莫家家主和莫朋生、莫友生可是气得不行了。

还没等莫家家主发话，莫朋生朝着莫兰兰就是一巴掌：“你个逆子！我打死你！”

打完了一巴掌，他又要扬手……

莫家家主和莫友生本来也是很生气的，可看了莫朋生打兰兰，心里又软了。尤其是莫家家主，这个是她唯一的孙女啊！不过顾及着面子，他还是没有上前阻拦。

莫友生也心疼莫兰兰，又看出了爹的意思，急忙走上前，架住了莫朋生还没有落下的胳膊：“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兰兰还小呢！再说了，咱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呢，等会儿问清楚了，再责罚也不迟！”莫朋生看着女儿被打肿的脸，也心疼啊！不过只有这样，楚氏他们的气才能消一消，过会儿对兰兰的惩罚也才能轻一点。

现在莫友生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了：“既然你给兰兰说清，我现在就不打他了，等着弄明白了，咱们再好好惩罚她！”

说完，他还看了楚氏一眼：“弟妹，你看成不？”

楚氏听了莫兰兰的话，又是生气这个跋扈的莫兰兰，又是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现在莫朋生自己已经先打了莫兰兰，她也不好继续为难：“瞧大哥说的，好像我存心要整治兰兰的。兰兰我也心疼啊！咱们还是先问明白再说吧，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要家主大人发落的！”

这边唇枪舌战，被打肿脸的莫兰兰可不依了：“爹，你为啥打我？你从小到大都不碰我的，你居然为了乐乐这个小贱人打我！爷爷，你要为我做主！”

莫家家主瞪了她一眼：“谁教给你的这种混账话？一个小姑娘，以后不准给我说这种污言秽语！”

莫兰兰仰着头，嚷着：“我就说，我就说！这话是我娘和我二娘打仗的时候，我二娘经常说的！我说怎么了？”

莫家家主气得指着莫朋生：“都是你！守着一个媳妇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再淘一个青楼出来的女人，这下好了，都把孩子给教坏了！”

转身，他又瞪着莫兰兰：“你爹你二娘不好，你怎么还能跟着学？还有，你爹为什么打你你还不知道？说，你为啥把乐乐关在柴房里？给我说实话，要不然，你爹打你，我可不管了！”

莫兰兰看了看莫家家主，又看了看莫朋生，终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她可是知道，爹爹和爷爷之间，还是爷爷更疼自己。要是真落到爹爹那里，她免不了会有一顿打呢！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虽然平时对她严厉，可心里真的是疼她的。而她的爷爷疼她，只因为她是莫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现在她后边弟弟妹妹都有了，家主若是牺牲她，也是真的下得去手的。

“爷爷和爹爹去了外边，娘和二娘又吵了起来。我不想听他们吵架，就一个人出去玩儿了。在路上，我遇见了乐乐。”

边说，她边往上看着莫家家主和莫朋生的表情，看他们不高兴，还故意强调了一下：“是她自己送上门陪着我玩儿的，不是我去她家拐她的！”

莫朋生瞪了她一眼：“别给自己找借口，接着说！”

莫兰兰一听，又偷眼看了一下易风，然后继续说道：“我想起来易风哥哥住在莫家，然后……然后我就想从她嘴里知道点易风哥哥的事儿。可是这个小丫头说，她急着要找她娘亲，没功夫告诉我。我就对她说，只要她跟我说了易风的事儿，然后在柴房里呆上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她娘亲和果果，甚至她那个死了的爹也能在今年之内回来。”

莫兰兰一听，又偷眼看了一下易风，然后继续说道：“我想起来易风哥哥住在莫家，然后……然后我就想从她嘴里知道点易风哥哥的事儿。可是这个小丫头说，她急着要找她娘亲，没功夫告诉我。我就对她说，只要她跟我说了易风的事儿，然后在柴房里呆上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她娘亲和果果，甚至她那个死了的爹也能在今年之内回来。”

莫家家主虽然有些迂腐，但也算是正直，气得大喊：“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你知道不知道她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婶子和你妹妹家遭了贼，他们大半夜没睡，回去之后发现乐乐丢了都急疯了？”

莫兰兰很少被家主这么骂，一时间有点委屈，小声地嘟囔着：“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也怕黑吗？弄得咱们家到处挂着灯笼。你不知道乐乐怕黑怕冷，那我就罚你关到柴房里七天七夜怎么样？”

莫兰兰一听，气得犟嘴：“那是乐乐傻，我编什么，她就听什么，能怨我吗？”

莫朋生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你是真想被你爷爷关起来啊？”

说完，他又转身对莫家家主说道：“爹，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兰兰毕竟是个孩子。要不然，让她去跪祠堂？或者在咱们大堂里跪祖宗牌位，您看成不？”

莫家家主马上就要点头，莫果果说了话：“可不，家主爷爷，兰兰姐姐就比咱们小乐乐大将近三倍的岁数！乐乐害怕，她肯定也害怕！不过，我也多句嘴，兰兰姐还有个三四年就要嫁人了，如果咱们不给兰兰姐一些足够的警告，好好管教她；将来她嫁人了还这么狠，没有分寸怎么办？不过应该不会，兰姐姐怎么会给咱们莫家丢人呢？就算丢人咱们也不怕，咱们莫家什么人家，总是能把理争到咱们手中的！”

莫果果的话一出，莫家家主脸色难看了，坐在凳子上好像要思考。他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了，平时也这么约束子女。就是因为面子问题，二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他从来不肯见那个仇人的女儿，甚至连儿子都不想见了。

现在莫果果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以前他总以为莫兰兰只是有些高傲，所以对其他亲戚的孩子都不怎么喜欢；没想到这次居然能害人家孩子。如果真被果果说中了，嫁到个妻妾多的望门大族，还不得去害夫家的小妾啊，庶出子女什么的？她娘不就是个例子吗？看来要好好给她立点规矩！

想到这里，家主又狠了狠心：“怎么，还想给她求情？再求情，我就把七天变成十天！她罚完，你也继续跟着罚去！”

这么一说，吓得莫朋生立刻跪倒了地上：“爹，儿子不敢！”

他的话落，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叫：“他不敢，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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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文文中的人物领养进行时，现在，莫果果已经由回忆（156——3323）领养；易风已经由心在幻想领养；小白已经由小杉杨宝贝领养，而能得瑟的竹子，也已经由月之恋语领养。还有想领养的人赶快奥！

（明天开始，恢复题外话的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