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马车已经停了,靠在树荫下。不远处是一条小河,眼下叶青正坐在树荫下,车夫给抓了鱼儿起来,烤得正香。显然叶青已经偷吃过了,咂着小嘴抬头,笑看着叶宋,举起一叉鱼,道:“二姐要吃鱼吗?”
叶宋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说着她又放下帘子,趴在苏静身上栽头就继续又睡。
苏静看着怀中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伸手搂住她的腰抱着她,又怕她突然清醒过来会炸毛。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叶宋闭着眼睛养神了一会儿,就在苏静手指抚过她的头发时,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苏静。要不是苏静那张脸,她几乎以为是靠在苏若清怀里的,平地一声雷,这可怎么得了,叶宋爬起来就一把将苏静推倒了地上,怒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谁让你抱我的!”
苏静扶着酸痛的腰站起,很无辜,抽着嘴角反唇相讥道:“也不知是谁睡着睡着往我身上蹭,蹭着蹭着就倒在我怀里了,我又没给你下药你自己投怀送抱,我还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这也是我的错?”
叶宋有些懵,摸摸鼻子,讷讷道:“我的错。”
“我想你应该是把我当成你的情人了,温驯得像只小猫儿。”苏静笑得忒贱,“出门在外应该相互扶持嘛,你要是把我当成他也没关系,反正我答应他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你都靠我身上,我也是很乐意的。”
叶宋隐忍不发。
“腰好痛。”苏静眨了眨眼睛,又得寸进尺道,“你帮我揉揉。”
叶宋看了苏静一眼,然后跳起来就一脚踩在苏静的腰上。苏静闷哼一声,咬牙低低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叶宋还不客气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笑道:“你肾好腰好,我踩你一下你还说不定当按摩还觉得浑身舒坦呢,别口是心非。”说罢她就跳出了马车。
苏静一个人趴在软垫上,哭笑不得。
等鱼烤熟的时候,他才下来,几人围坐着吃了一顿烤鱼宴。树下清风送爽,着实比马车里舒服一些,便又歇了一会儿,叶宋和叶青快要打盹儿时,苏静瞅准了时机,在叶宋耳边突然击掌,把叶宋吓醒了来,对他怒目相向。苏静这才心里平衡了,笑眯眯悠然自得道:“该上路了。要睡去马车上睡。”
下午马车依旧在路上摇摇晃晃。在叶宋的印象里,她一次都没出过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因而路程远近和地形全然是不清不楚,一切都是苏静在拿捏。
金色的余晖洒满了田野,蕴着微热而干燥的气息,一眼望去,十分舒旷。田野里时不时有野鸡在奔跑,附近的山户人家出来放牛,牛一边埋头吃草一边甩搭着尾巴,很是悠闲。见有野鸡糟蹋了附近的庄家,山户人家便出来追赶野鸡,满山吆喝。
叶青看得津津有味,苏静便兀自摆上了棋盘,取出来两盒黑白棋子,对叶宋道:“有没有兴趣,你我杀一局。”
叶宋坐在他对面,拈了一粒棋子,似笑非笑:“你也会这样高雅的东西?”
苏静唇边上扬一抹完美的弧度,道:“不是只有我大哥会。等这一路走来,你会发现,我会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叶青在鼻端扇着风,笑意盎然道:“二姐,我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啊!”
苏静眯了眯眼睛,看着叶青,不见外道:“阿青,不乖的话将来找不到好夫家噢。”
叶青对他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扭头继续看窗外。其实,这样的时光真是好啊。有人陪着二姐,二姐又陪着她。
叶宋开始和苏静下棋了,边道:“平常你一个人会无聊得下双手棋吗?”
苏静不屑地嗤道:“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干那种无聊的事吧。”
叶宋看了他一眼,落子步步紧逼毫不留情。棋盘之上,看似一派风平浪静,实则黑白子两相对垒,厮杀惨烈。叶宋的棋艺堪不上好,但是却能和苏静对战那么多招,使得整个棋盘都快被棋子给落满了还没能分出胜负。
苏静修美的手指夹着白子,指端圆润修剪得干净而整齐,与那白玉的色泽相得益彰。他玩味道:“不愧是将门之后,若是让你行军布阵,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叶宋道:“我对棋艺不怎么通透,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不然能成现在这个局面?以前我跟你大哥下棋的时候,他若认真起来不到半局我就会被他杀得干净。”
“非也”,苏静道,“你我走的都是行军布阵那一套,他用的是统筹谋划那一套,不然也不会稳坐高位。可见你我才是同一类人啊。”
叶宋再跟苏静杀了两局,结果都是两败俱伤纠缠不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静往案桌上点了一盏琉璃灯,将马车里的空间照亮。车夫也停了下来,在马车四个角檐下挂上明亮的琉璃灯以方便赶路。叶宋便问:“晚上在哪里歇脚?”
苏静讶异:“歇脚?我没想过找地方歇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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