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刚从塞外归来,身上杀气极重,那股子凶煞之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能活着归来的十二人,哪个都是满手满身的血腥?
“魏瑾瑜你!”
魏瑾瑜并不害怕,淡淡道:“不必担忧,我再如何迷惑他人,却也骗不过你的姐姐。”
谢文博愕然,“阿姐知道?”
“即便以前不知,现在也早已知晓。”魏瑾瑜口吻里终于带上了淡淡的忧郁,“你们这一路北去着实辛苦,我这便着人替你们接风洗尘。”
谢文博仍然有些犹疑,却并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魏瑾瑜怎会在这临近边城的明州。
但他们一行人着实疲惫,便暂且丢下这个问题,到魏瑾瑜准备的下塌处好好洗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将这些时间根本无心打理须发都整理干净,之后便是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睡,足足睡了十个时辰,足以用昏睡来形容,等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仿佛重获新生。
“谢少爷,我家王爷请您后院相见。”下仆前来相请的时候,谢文博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心中疑惑并未解开。
“前面带路。”
“是。”
谢文博倒不是没想过魏瑾瑜变化如此之大,会否会对他们有加害之心,但是他家阿姐亲自来讯,让他们退往明州城的,并言明可来找魏瑾瑜,谢文博相信的不是魏瑾瑜,而是谢玉。
而此时后院相见,他更是不担心,本来谢文博便是这个世界武功仅次于谢玉之人,玉不琢不成器,这次草原之行,于他武功的助益不可估量,足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当真正强大到一定境界,阴谋诡计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乃是深夜,若是寻常人,怕早已安眠,因此万籁俱静,天空一弯孤月,却也显得凄清。
天气极冷,夜风呼啸,这后院凉亭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谢文博内功深厚,倒是不觉得那刺骨的寒风有多磨人,只那下仆裹紧了棉袄,只觉得这风犹如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
魏瑾瑜坐在亭中,自斟自饮,却不是那等自得其乐的姿态,反倒很显出几分孤寂。
“你来啦。”他看到谢文博过来,微微一笑。
谢文博在他对面的石头椅子上坐下,“什么事,说吧。”
魏瑾瑜并未露出愁容,但那眉宇之间的霜雪之色,和眼中深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仍透出一股子令人心软的气质,这人长得好,当真是有优势的。
“喝酒吗?”
“嗯。”
他们在漠北草原,即便是陆荞也常常喝酒,不是因为想喝酒,而是为了取暖,是以倒是人人练出了一副好酒量,要知道,那塞外的酒,可是要比中原的烈多了。
谁知谢文博将那酒液送入口中,一股子辛辣之意让他忍不住呛咳起来。
“是我阿姐给的酒?”他边咳边问。
塞外的酒再烈,也比不过玉阳十二坞产的烈酒,这等经过蒸馏提纯的酒,哪里是这时代的烈酒可比的。
“对。”魏瑾瑜道。
“到底什么事?”谢文博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大半夜的陪你在这里喝酒谈心。”
魏瑾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文博,我只是……有事相求。”
“何事?”
“若是惹你阿姐生气了,该如何让她消气?”
谢文博:“……”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总觉得,惹阿姐生气,是件太惨烈的事儿,他和文渊自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惹阿姐生气过了。
“你惹我阿姐生气了?”
“嗯。”
“你完了。”谢文博同情道。
魏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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