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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白光挡在米伽勒和路西法的面前，那光芒刺目至极，在碰触到黑洞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两方的力量相互抵挡，然后彼此消融。

黑洞无法再前进一步，而白光也一时无法攻破衔尾蛇的安全壁垒。

白色的光泽在原地盘旋了几圈，从四周蔓延开来，像触角一样柔柔地笼罩攀附在黑洞上，逐渐将黑色的分解力量包裹为一个圆球。

“冷静，孩子，冷静……”温和平淡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朵里。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而像是直接刻在大脑中一样。

衔尾蛇显然也听见了，他的脸部表情稍微产生了点变化。

“听我说，慢慢放松下来。那力量会消耗你的生命和灵魂。”那声音继续说道。

白色的光芒随着话音落下，更加温柔却也更有力地挤压着黑洞的生存范围。在白光中逐渐出现一个人的手，接着是手臂，肩膀和身体。

这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像个遇到中年危机的落魄作家。不，他确实就是。恰克是写出《邪恶力量》几部小说的作者，天使们说他是先知，为温切斯特写福音书的。

但显然先知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更不会有这样平静又广阔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早就看尽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秘密。恰克伸出一只发光的手，探入黑色的球体中，轻轻搭在衔尾蛇的肩膀上。

衔尾蛇抬起头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依旧像雕塑一样无神空洞。

然而他身上的黑色气息却慢慢消失，黑洞犹如有生命一样开始缩回到小蛇的身上。褪去了黑色的四周一片荒芜，连土地都凹下去一大块。最后所有的力量都回到了异能暴/动的始作俑者身上，衔尾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白色的光芒围绕着两人游走了几遍，最后大部分没入恰克的体内，一星半点的光圈被衔尾蛇吸收入异能系统中。恰克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出声反对。

“我……”小蛇张了张嘴，却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

“能量消耗太大，小家伙。”恰克点点头，食指点在了衔尾蛇的喉咙上。

声带被迅速治愈，沁人心脾的凉意笼罩了喉管，舒适而惬意。小蛇忍不住轻叹出声，发现自己说话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你是上帝。”衔尾蛇干脆地说道。

“并不全是。”恰克温和地笑笑，他看起来真的是那种最普通的小作家。靠着一瓶酒一支烟就能折腾创作好几个小时，平时对着谁都温声细语，不敢得罪人的那种。

“他们杀了他。”衔尾蛇又愣愣地说道。

恰克这回直接坐在了衔尾蛇旁边的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拆封的劣质香烟。抽了一根出来交给小蛇，用指尖搓了一小撮火焰将烟头点燃。

他如法炮制地为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在袅袅的烟雾环绕中，吞吐着刺鼻得让人想咳嗽的气息。当然作为上帝，什么有害气体都毒害不了他。

“我从不知道上帝鼓励人们沉浸在尼古丁里面。”衔尾蛇恢复了讽刺的语言。

“别这样严肃，没人知道我是上帝。何况上帝不受尼古丁影响，而恰克喜欢抽烟喝酒，哪怕是招女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恰克无所谓道。

“你想和我说什么？”衔尾蛇问。

恰克又吸了一口烟，烟头在灰白色的烟雾中呈现星星点点的明黄。劣质烟草的气息更加浓重，仿佛只要抬头，都不用吸气，那味道就能顺着喉管滑下去。

“会变成这样，即使是我也没有料到。但既然当初我打定主意不会过问，就不会去管天启的事。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他们不能永远指望着我下达命令。”

“当初你就是这么制造他们的。”

“没有什么会一尘不变，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恰克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光芒，他拍了拍小蛇的肩膀道：“如果天使愿意对自己负责，那他们可以自由选择未来。如果他们想把自己弄死，我也不会横加阻拦，我已经做了能做的劝不了。即使是父母也没有照顾儿女直到世界末日的。”

“不负责任。”小蛇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正在责备的人是上帝。

而上帝自己也不介意，他无声地笑笑，打了个响指。地上的两具尸体都猛地吸入一口气，摸索着爬起来，而原本卡西迪奥爆炸的地方又凝聚回了一只天使。衔尾蛇能敏锐地感觉到，卡西迪奥比之前强大了很多，他甚至可以模糊地看到天使荣光。

“你刚才吸收了一点我的力量，这算是副作用。”恰克仿佛会读心一样地说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三位大天使的脸，一副他们根本不存在的样子。

毫无疑问，路西法是气愤的，加百列说不出喜怒，而米伽勒不敢质疑父神。

“作为父亲，这算是我最后的教诲。”恰克头也不抬地又打了个响指，米伽勒和路西法消失在原地，“到封印里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没人知道上帝口中的一段时间，到底指的是多久，小蛇猜测那将会是很久很久的意思。

“听我说，孩子，你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你需要用好它。”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平静淡定地用手指碾碎了烟头的火星，“这话我说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但你要学会承担责任。作为神灵，我能够预言。不是我吹的，在这项本事上，我可比我的北欧邻居们厉害得多。”

“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上帝说完就消失不见，就像他突然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让人有一种刚才都是错觉的感觉。

除了米伽勒和路西法都被关进了笼子里，而他们牺牲的同伴全数复活。

加百列长长叹了一口气，上帝之前对小蛇说的一番话，他在旁边自然全部都听到了。他该说什么呢？这么多年来，天使都遵照着上帝的旨意行事，这就是他们被制造和存在的意义。然而突然有一天，他们至高无上的神说，你们要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他们突然被赠与了“自由”这一份大礼，可他们却只想把自己掉死在这根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