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公输家的几个子弟过来寻我,我在他们马车里翻到了此物,想着你一定喜欢,就强留了下来。”姚思谦眯着眼,看着温幼仪驱使一个小木头蹴着鞠迎面跑了过来。
两个木人相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温幼仪猛地捂住嘴,担忧地叫了起来。可是两个小木人虽是木头制的,却极耐撞,只是晃了几晃就站稳了身子,没受一点伤害。
“莫急,莫急,你这样,往右边绞三下,再往左边绞两下,这样就可以错开了。”姚思谦挥了挥袍袖,只觉得广袖碍事至极,干脆跌坐在温幼仪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教她绞盘。
再看到温幼仪露出不舍的表情,大手一挥,“不过就是一个玩意儿,公输家欠着我的情呢,回头再给你要十个八个蹴鞠盘来……到时你想玩哪个就玩哪个……对了,还得给丑儿也要一个。”
十个八个?自恃见多识广的桑妪嘴角抽搐了起来。
天下谁不知墨门的公输家族最善长木艺,其祖公输盘(鲁班)更以攻城技闻名天下。当年楚国想要攻宋,请得就是公输盘建造云梯。宋国得知有公输盘相助,吓得魂不附体。墨子得知此事后,更是行十日十夜至于郢见公输盘请他不要为楚国建云梯。
公输盘虽已过世数百年,公输家族也日渐式微,可谁敢蔑视公输家族?难道你们就没用过公输家族发明的云梯?没用过水车?没用过木犁吗?
眼见姚思谦视公输家族为后花园,予取予求,怎不令桑妪吃惊?
又玩了一会,见到温幼仪额间见汗,姚思谦便将木盘收了起来,笑道:“好了别玩了,回去你和丑儿慢慢玩,看你这满头的汗哟……”
说着话,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帕子,细细地替温幼仪擦拭了起来。
正准备上前替温幼仪拭汗的绿鞠和蓝瑛,举着帕子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温幼仪仰着头甜甜地笑,额间鬓角细细的毛发映在棱形阳光下,闪动着一层微黄的光亮。正替她拭汗的姚思谦双眼明亮,又浓又黑的眉毛宠溺地弯着,动作小心翼翼。
看得几妪几婢各自失神。
不知是陶醉在姚思谦俊美的容貌和温雅的气度中,还是吃惊于小女郎为何如此信任姚思谦……
“你是桑媪是吗?”良久后,花厅中传出姚思谦清郎的声音。
不等桑妪回话,姚思谦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吾甚喜瓠儿,欲收其为记名弟子,媪去回你主母,观其意如何?”
此话一出,不亚于静海翻波,平地生雷,只炸得桑妪头晕脑胀的说不出话来,就连笑意盈盈地温幼仪也有片刻的失神。
做姚谪仙的弟子么……
此时,枇杷树下的刘彧却好像遇到了麻烦。
温幼仪刚走没多久,他正准备离开,可是身侧突然跳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
“你是荣期表兄?”周望之笑嘻嘻地看着刘彧,眸中一片狡黠。
“正是,你是……”刘彧将眼睛转到他随身的小黄门上,见到他示意此人的身份,不由恍然,“原来是望之表弟,你的身子好啦?”
“好啦,好啦。在病榻上躺了几天,快闷死我了。荣期表兄,嘻嘻嘻……咱们初次相见,你有礼物没有?”周望之依旧笑嘻嘻地,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个不停。
刘彧内里已经是个大人,便不欲和他纠缠,送了他一块玉佩后又说了几句就想离去。哪想到周望之却展开手臂,将他拦在枇杷树下。
“我听到了你的秘密,快说,你拿什么来赎吧……一块玉佩不行,最少得两块……不,四块……”周望之皱起了眉头,佯装不悦。心里却是窃喜,这个表兄很大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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