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算是再傻也清楚洪万成收自己干孙子的用意了。
一方面自己救了铁骨他的确是感恩,另一方面老爷子的确老来孤苦无依想要多一个年轻人多一份亲情,只是自己屁股后面各种麻烦不断,如果认了这份亲,却等于间接害了老人家。
杨洛承认自己当初是有刻意接近洪万成老爷子拉关系的意思,可是真这么做,他却是于心不忍的。
“我清楚你的顾虑,你是从燕京走出来,自然还想再回燕京那个圈子,相信当初你离开也背负了不少的委屈和不甘,男人嘛,总是想哪里跌倒哪里爬下来,这很好,我很欣赏。”
“我就这么说吧,你这干孙子我收定了,至于后面所谓的麻烦,我却是不在乎。”
“我洪家一门忠烈,死的死亡的亡,说句不好听的我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归西也不好说,但是我活着洪家便不会倒,一些人还是会看我的脸色的,我收你干孙子,你做一些事情也方便一些,爷爷帮孙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可是”
“行了,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不算什么,走吧,先进去看看杜老弟。”
摆了摆手,洪万成老爷子显得洒脱无比。
“扑通”
“爷爷在上,孙儿杨洛给您见礼了。”
洪万成转身的瞬间后面杨洛扑通一声跪拜了下来,对着洪万成便是连磕了三个响头,眼中泪光闪烁。
亲情对于他而言永远是一个禁忌词汇,不是他不想,而是太奢求。
从小跟老杨头一起相依为命长大,靠着村内的一亩三分地上上小学、上高中,然后入伍当兵,进入特种部队进入特战训练营,再到后面成为盘古小队队长,一直到现在离开,老杨头算是他亲情上面唯一的慰藉。
至于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不好意思,这对于杨洛而言都是一个个陌生到就好可以忘却的词汇。
而更遥远的来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亲情,那边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了。
今天洪万成老爷子突然说要收他做干孙子,他起初有些不敢相信,等到真正确定的时候,杨洛感觉自己眸子之中有些湿润,自己竟是不由自主的流泪了。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不想,也不是不在乎,只是带有自闭性的却选择性的忘记,但是当他被揭起来的时候,那种情感却是发自内心难以抑制的。
他知道自己需要这份亲情,很需要!
“你这孩子,起来吧,这些年倒也是难为你了。”转身托起了杨洛,洪万成看着眼前先前对付巫蛊师头皮都不皱一下的热血汉子此刻却眼睛红肿,就知道后者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
“行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洪万成的孙子,我就是你亲爷爷,以后在外面受了欺负了,都可以尽皆来找我,我给你摆平。”
“放心吧,洪爷爷,孙子尽量少给您惹事。”
抽了一下鼻子,脸上绽开笑容。
“走吧,先进去看看杜老。”
说着,杨洛搀扶着洪老爷子重新迈入了小楼之内。
小楼内,经过一个礼拜的休养,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极大的恢复,虽然胸口上的伤痕依旧没有完全的愈合,却也是七七八八了。
唯有意识却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期间胡逢春找了海城这边比较出名脑外科、神经科的医生会诊了一下,确认杜老爷子脑部并未收到任何的损伤,而是因为收到了太大的刺激,才导致昏迷不醒。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就要看造化了,有可能下一秒,有可能一生也无法苏醒。
这种情况杨洛并不陌生,在军中的时候每次执行任务或多活少的会有一些战士负伤,有时候是脑部受到撞击,短则昏迷八个小时,长的可能几十天几百天都有可能,也有一只无法苏醒的。
杜老的情况大体跟他们相同。
人的脑部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组织,很多时候一个很微小的创伤便可能让人陷入深度昏迷。
“胡叔叔,杜老眼皮跳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前吧,是换药的护士发现的,说是杜老爷子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手指也动了一下。”
“通常出现了这种无意识的眼皮跳亦或者手臂动的情况,临床上都会认为其苏醒的概率正在增大,我相信只要积极治疗,配合一些唤醒措施,老爷子应该能够苏醒的。”
胡逢春耐心的解释道。
“对对对,人受到刺激会昏倒,可人受到刺激也会有苏醒的时候,欢欢,只要欢欢在,杜老苏醒的几率一定会增加的,我去接欢欢过来,洪爷爷,胡院长,你们先等着,我去一趟市区。”
说这,杨洛不等众人答应,转身便要往外去,而这个时候一阵削弱无比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不必了,我已经醒了。”
就是这么几个字,却是让屋内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接着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