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涛一拂衣袖,两扇厢房门便自行大开。果然,那名内苑管事便再次如同一颗丢溜溜的球体一般滚了进来,随手扯住钟涛的袍摆便跟着鬼嚎开了,“家主不好了啊,家主,您方才不是嘱咐小的们,取一株雪山灵芝送给大小姐一同带往别苑么?”
钟涛脸皮跟着微微抽搐,但内心却兀自镇定,斥道,“的确是老夫所言。你自去取雪山灵芝便罢,又何故闹腾?”
胖球管事哭得稀里哗啦声泪俱下,“家主啊,家主!小的们得了您老的命令,高高兴兴开了兰花苑宝库,正待去取一株雪山灵芝,却猛然发现,宝库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哇!”
“胡说八道!!”钟涛紫涨着面皮,一脚将那胖管事踢了出去,勃然大怒道,“好端端的,兰花苑宝库怎会空无一物?”
“家主!小的若有一句虚言,任凭天打雷劈!家主啊!请你过去看看吧!兰花苑宝库当真是被人扫荡的一根毛都不剩了!”胖球管事抹着眼泪的同时,嚎叫的越发大声。
“什么叫一根毛都不剩?胡言乱语!!还不前方带路!”钟涛登时跳了起来,二话不说踢了管事的一脚,匆匆出门离去。
很快,后院的人声开始鼎沸翻腾,所有巡逻护卫都慌慌张张地朝着兰花苑涌去。
而此时的逆天,早已浑水摸鱼溜出了钟家本宅后门,隐在墙角处偷偷张望着停在门口的黑色马车。
不消说,那马车里装的定然是半死不活的钟玉绰大小姐了,逆天眼睛弯弯地躲在墙角看好戏。
这会子内苑已经完完全全闹腾了起来,所有人高举着火把朝着兰花苑聚拢过去,里里外外搜查着“贼人”的踪迹。
钟玉绰的马车也被拦在门口动弹不得,有护卫出门查看,又将几个嫲子丫头拎到一旁严肃地盘查着。
几个不明就里的老嫲子战战兢兢地回答着,转身跟着几名护卫往内苑走去,想是还要经过管事的复查一番。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走了,钟玉绰那厮却浑身疼痛地被扔在马车内无人问津,直挺挺地躺着犹如挺尸,几番折腾下来,早已疼得死去活来,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此时只见夜色中,黄影一闪,一人跃上了马车嘲讽地望了钟玉绰一眼。
“你……”钟玉绰瞪直了眼睛,正待竖起身子。那黄影嗖一声扑到她身边,不由分说抬掌一劈,重重地砍在她的脖颈处,瞬间将钟玉绰砍得昏死了过去。
朦胧的月色映照下,柳黄有些泛白的小脸,怪异的扭曲了一下,忽而阴测测地笑了数声,“小姐,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狗呼来唤去的吗?你肯定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过得比狗还不如。”
“你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我也是爹生妈养的人,可不是生来就做了你的奴才!”柳黄的眼睛里闪过丝丝寒光,冷笑一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也去好好体会一下做奴才的感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敢笑得太放肆,怕引人注意,只是把声音压在喉咙口,低低瑟瑟笑了几声,这便挥手放下了帘子,直接坐上赶车的位置,一挥马鞭,趁着月色将马车赶向不知名的远处。
她的动作很快,没一会马车就驶离了钟家本宅,而钟家内部的混乱之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