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总兵大人”四个字后黎利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他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将他逼得走投无路的定南将军是何许人。
“是你!”望见被众人簇拥着的李云天后,黎利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噌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牢房的木栅栏前,一脸震惊地打量着李云天。
黎利自然不会忘记当年在小河镇与他虚与委蛇的定南将军特使――穆梓,从现场那些明军将领的反应来看此人竟然就是定南将军,这使得他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黎利,你本为朝廷巡检司的巡检,却不思报效皇恩,为了一己私欲竟然造反作乱,使得交趾为此受到一场浩劫,实在是罪该万死!”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神情惊愕的黎利,义正词严地呵斥道。
“你这个骗子,骗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黎利闻言顿时回过神来,他这个时候终于可以确定穆梓就是定南将军,顿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地冲着李云天高声大吼着,脖子上戴着的木枷撞得木栅栏砰砰直响,看样子情绪十分激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切都是你的命。”李云天见状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冷笑,冷冷地望着黎利,要怪得话就怪黎利太过贪心,进而中了他的缓兵之计。
“我应该杀了你,我应该杀了你!”被李云天这么一讥讽,黎利显得更加激动,口中咆哮着大吼。
“有一件事情本官想告诉你,阮焉和陈元是枉死的,如果有他二人在的话你们说不定能冲破占城军的防线。”望着状若疯狂的黎利,李云天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告诉了他一件事情,再度给了黎利沉重一击。
“你撒谎,阮焉和陈元妄想取本王而代之,死有余辜!”黎利并不相信李云天,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范友向你告的密,否则他岂会任命他为先锋官。”
李云天并没有争辩什么,而是神情冷峻地望着黎利,有条不紊地说道,“范友虽说作战勇猛,但终究只是一个匹夫而已,难堪大任,本官听说自从他上次打了败仗后一直被你所冷落,故而向你告密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可惜呀,阮焉和陈元对你忠心耿耿,就这么被你轻而易举地给杀了!”说完,李云天也不理会黎利,抬步离开了,只留下面色铁青的黎利站在那里发呆。
黎利已经听明白了李云天的意思,李云在的言外之意是范友为了争上位故意陷害的陈元和阮焉,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杀错了人,亲手葬送了叛军的前途?
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如果阮焉和陈元没死的话,那么阮焉出谋划策,陈元率军冲锋陷阵,占城军肯定早就被击溃不至于坚持到骁武军赶来。
现在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在处理阮焉和陈元一事上实在是太过草率,不仅大大削弱了叛军的实力,而且还重创了叛军的士气,实在是一招败笔。
李云天在不远处的一个牢房前停下,牢房里关着的是蔡福,与黎利一样都带着木枷,虽然蔡福在叛军中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明军中可是仅排在黎利之后的第二号叛军要犯,要跟黎利一起被押往京城交由宣德帝发落。
“总兵大人,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来生愿意当牛做马地服侍你。”蔡福已经听见了刚才李云天与黎利之间的那番对话,故而在牢房临近走道的木栅栏后等着,见李云天来了连忙跪在地上高声求饶。
“哼,数典忘祖的东西,竟然投靠叛军,简直丢尽了我大明的人。”面对跪地求饶的蔡福,李云天冷笑了一声,声色俱厉地喝道,“来人,将这个狗东西拖出去看了,葬尸乱坟岗!”
立在身后人群中的雷婷闻言一摆手,几名李云天的亲兵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牢里,将苦苦哀求的蔡福给拖了出去。
现场的众人官员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些什么,虽然按照流程蔡福应该被送往京城定罪,不过李云天身为交趾最高的军政长官杀蔡福这么一个叛将也无可厚非,毕竟蔡福的投敌行径罪该万死,李云天杀了他也无可厚非。
“来人,向派八百里快骑向皇上报喜,我军已经成功平定了交趾叛乱,活捉叛首黎利一干人等。”
等蔡福被拖走后,李云天转身扫视了一眼跟着他身后的官员,沉声说道,“记着,一路上马不停蹄,要赶在今年大朝前向皇上报捷!”“总兵大人放心,卑职这就让人去办此事,一定赶在大朝前将捷报送到京城。”李大牛是现场明军中的最高将领,闻言向李云天一拱手,底气十足地躬身应道,宣德帝肯定已经在迫切地等着交趾大捷的消息传来。与先前几次平叛不同,李云天可是宣德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大明勋贵中的新贵,如果能成功平定了使得陈智、王通和柳升这样的老牌勋贵束手无策的交趾叛乱,那么无疑会树立宣德帝在军中的威信,使得京城那些跟随着永乐帝南征北战的勋贵们不敢再在他面前居功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