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个有趣的话题,说的正是,光棍问题。
光棍很多,暂且不提,还说天下第一要紧事,罗伯做了一锅鱼。
锅是大铁锅,鱼是小麦穗儿,水早烧开了,柴火风箱小板凳,呼呼啦啦挺红火。小鱼儿下锅囫囵个儿,一勺儿大酱撇下锅,搁一把香葱,丢两瓣儿老蒜,慢慢搅,搅匀和。咕嘟咕嘟一冒泡儿,香味儿这就出来了,上头贴饼子,棒子面儿的小饼子,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眼瞅这就要就熟了。不用翻个儿,叙儿炖着,吃的焦黄嘎嘣儿脆,揭开锅盖就齐活。
小鱼儿的鲜香,玉米面的醇香,实实在在的炊烟乡土味道,伴着洁白氤氲的蒸气,弥漫在鼻端,腔膛,肺腑,心间的每一个角落。这就是慕容公子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罗伯说了,中午吃得太油腻,香甜还得靠这个。饼子小鱼是很香,馋得野猫都来了,喵喵喵,喵喵喵,十几只大大小小的野猫在房顶上探头探脑,满脸新鲜一个个儿。难得,难得,这里可是贵人巷,王侯府,寻常这方家就连野猫也是不来的。
天黑了。
隐隐传来热闹喧嚣,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万家灯火通明,几将星辰失『色』。
这一处。
但有孤灯映衬,更是遍地清辉,天上月亮只有一个。
“不早了,回家罢。”一个老人,两个老人都这样说:“回家,回家去罢。”
慕容公子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
顾左右,而言他,看来慕容公子并不打算回家:“走走走,我陪你去,也该方殷拜见一下伯父了。”
是这话,好极了。
“也罢。”其实啊,没什么,慕容公子无奈笑笑:“走着。”
灯映人如织,良宵正此时,二人去往相府的方向,四下都有璀璨的烟火。
说着,笑着,那是一个多么有趣的话题。
光棍问题,是方老大发现的,从江州方老大说起,及至上清,凉州,厩,方老大一辈子都在和光棍儿打交道,老老少少各『色』人等,大大小小多如牛『毛』。叫花老大的难兄难弟就不用说了,经光棍儿老薛带到上清一众老道光棍儿的手里,与一干小道光棍儿厮混,后头老夫子老先生老将军老管家无一不光棍儿,打仗时候更是千千万万基本上清一『色』的光棍儿兄弟光棍儿汉——
这不是,过个年也是,四个光棍儿过。
这是命。
如果不是巧合。
慕容公子的圈子是金钱圈子,方道士的圈子就是光棍圈子,同样是天底下最大的。
只有一个例外。
那是无禅和尚,不过无禅和尚比较惨,娶了天底下最大的母老虎,过得就连光棍儿都不如。
还有一个光棍儿。
不是四个,是五个,一二三四五,两个人又笑。
没心没肺,哈哈大笑。
这去见的,就是第五个,如同方老将军,曾经不是光棍,现在很是光棍的一个。
老光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