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天哥没有停止爬行。
他抓着钟锋的手,身体发出无法抑制的愤怒。拼命的拉扯,旁边的王小东和林平被浑身是血的一天哥吓得有几分清醒不敢上前拉扯。
而钟锋因摆脱不了一天哥的纠缠,顺手操起草地上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刀往一天哥的脖子扎去。
一股股血液从一天哥脖子上的大动脉涌出。钟锋抽出刀子再往脖子上继续扎了一下。温热的血液从一天的脖子里大股大股的流到我的身上。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天哥冰冷的躺在我的身边。
我朝他的怀里挤了挤。
不要离开我,你动一动好不好。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旁边的王林和王小东终于回过神:“钟锋,你杀人了!”
钟锋的药效减退,看着草地上的一天哥,害怕的瘫坐在草地上。然后,看着猛的拉住想要逃跑的王小东和林平说:你们要是敢说出去,你们就是帮凶!一样要坐牢。
“人是你杀的,关我们什么事。”林平尖叫道。
“是吗?王满,人是谁杀的?”
王满看着草地上的一天哥和我发出吃吃的笑声:“是王小东和林平啊。不是你们吗?说着,捡起地上的刀放在林平的手上。”
林平丢开刀:“你们诬陷我!”
“我说是你就是你,你只是一个农村地痞。而我家里很多人都当官,我还未成年。我说是你诱骗我,我家人自有办法让我说的话成为真话。”钟锋得意洋洋的说道。
林平和王小东颤抖的缩在一团。
“现在你们有俩条路,第一:代替我去做杀人凶手。第二:帮我毁尸灭迹。”
在钟锋的胁迫下,林平和王小东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们把一天哥的尸体扔下了水库。据说,水库里养了很多会吃人的大鱼。所以,但凡到溺水在水库里的人,都没有全尸。一天哥被他们拖走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向了水库,然后引来水里一群欢呼雀跃的鱼。
大片大片的
血迹涌现然后又慢慢的淡开。
他们继而处理完草地上的垃圾,拖着我往村里走。
下了水坝,钟锋突然回头阴深深的看着我:“你和一天的感情这么深,所以你一定会出卖我们的。”
我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彻底的激怒了他。
钟锋把我拖到旁边的小河里,一把把我推下河。
冰凉的河水在夏季冲刷人的身体是最舒适的,我没有任何挣扎。我闭目想起一天哥教我游泳的场景。
然后任由身体被河水一直往下冲。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跃进了河水里。他慢慢的游到我的身边拼命的拉我往岸上游。
我认出那个身影,是王小东。
我拼命的挣开王小东,他沉沉的声音传来:圆圆,你要报仇。
是的,这句话,救了我。
以后,我要让这些人,也一块一块的喂鱼。
我被救上岸后,王小东跪在我面前磕了个头:之前我克制不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这辈子,我都欠你的,你要我的命可以随时说。
说完,背着我往王村走。
我和一天哥一晚未归,王奶奶在清晨急匆匆给香姨打了电话。
我整理好一切回到王奶奶家的时候,香姨已经坐在院子里。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香姨欲言又止。
我看着年迈的王奶奶和病重的王爷爷说:一天哥昨晚和我吵架,已经赌气回家了。
香姨好像知道了有不好的事发生,连忙打电话回去和父亲确认,挂完电话和俩位老人说:一天已经到家了。
然后香姨拉我坐回了车里。
我说: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天在那里。
虽然我一直认可香姨做我的母亲,但是那还是第一次喊她。她回头看了看我,眼睛有湿气。
然后,我们来到了坝上。
风轻轻扬,夏日的日头十分的毒烈。我指着坝下的水库说:他们把一天哥扔了下去。
香姨被我的话以及镇定的样子,吓的连连后退。
然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和香姨说了。
香姨跪在坝上嚎啕大哭。有那么一刻,我甚至都怀疑,香姨也要掉下去了。
我抱着她,将她放在怀里。
她身体不断的颤抖不断的颤抖,突然想起什么,然后赶紧坐起想要掀开我的衣服:“圆圆,让妈妈看看你的伤,这群畜生。”
我拍开香姨的手,后退几步。站在坝上我说:“妈妈,你放心,我很好。”
“圆圆啊….我可怜的孩子们” 漫天的哭声又传来,我的头有点疼。香姨跪在地上把脸又转向了水库:“我的一天啊,你等着,我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就算告的阎王那里,妈妈也不会让你含冤至死。”
说着,香姨跌跌撞撞的走下水坝,发动车子。
可是,那一天,赶到王村的人,不仅仅有香姨,还有半夜就被钟锋和王满叫来的家人。
面对孩子犯的滔天大罪。钟锋的父亲气的想要打死这个不孝子。钟锋躲到母亲的身后,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强哥用那个东西哄骗我,我不知道那是毒品,我是吃了那个才犯下这个大罪的。如果把我关进去,我坐几年牢事小。但是您马上就要升迁了,而且爷爷的身体也不大好。我要是出事,爷爷肯定受不了。”
钟锋每句话都抓住了他爸爸的心理。自己真面临升职,努力了这么久,如果出了这样的丑闻,自己一辈子的仕途估计就毁了。
而这时王满的父亲正愁,没有机会拉拢这个即将升职的大官。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将俩家绑定在一起。那么以后,自己生意上的事就会有官场的庇佑。
于是,王满的父亲拉住了钟锋的父亲:“我看,孩子说的也没错。这也不怪孩子们,都是受了坏人的诱骗,在致幻药的作用下,孩子们能由的了自己吗?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是败露了孩子们的一生可就毁了。”
慢慢的,钟锋的父亲被说动了:“但是,事情是捂不住的,那小孩的父母能不找吗?到时候怎么办?”
王满的父亲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那接下来的事,钟兄就交给我处理就好了。钟兄只要让这小县城的警察不要过多插手即可。”
所以,那天,很早王满的父亲就到了王奶奶的院子外,并一路尾随跟到了水坝上。看着香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要除了,才能太平。
所以,他潜入香姨的车里,破坏了车的刹车。
香姨在回市里的路上,王满的父亲开车在路上制造了车祸。香姨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而我,在那场车祸里昏迷不醒,被医院诊断为植物人。父亲为了让我醒来,把我带到美国进行更好的治疗。
六个月我在美国醒来的时候,我和父亲说要复仇。
父亲给我请来了心理医生,对我进行了深度催眠。让我将这段往事封尘。父亲对外则请医生给了死亡通知。
最后的结果是:王村水库里有一个贪玩游泳的小孩淹死。国道G30发生一起车祸,一母女死亡。
直到我回国,直到我被安排到王村负责新农村建设新闻报道时,记忆才如潮水,将我吞没。
我站在水坝上,风轻轻扬。
一天哥,圆圆迟到了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