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程近一年来的郁结之气,总算在这几日里得到了舒解,心情美哉地给眷养的金丝雀添食。
李怀江,不过是有几分精明的脑袋,竟妄想与他郝家为敌,简直是痴人入梦。
思及今日的朝会,郝程感觉许多没这般心情畅快。
在所有时机成熟以前,稳住郝家在当朝的势力,稳住三皇子在高帝心里的地位,才是当务之急。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三皇子诚惶诚恐的坐落在,本该属于太子理政的矮几前,拿着折子的手,都有些不真实。
时不时便往上首的父皇高帝瞄两眼,恨不能在桌几下捏把大腿。
父皇竟然让他干政,高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即不是储君,却已坐到储君该得的位置,替父皇、替朝廷处理政务。
且父皇跟前的红人江德公公,对他好不恭维,一会子便命人给他换茶添冰,一会子又命人给他送来提神爽口的果子。
外祖父说的没错,太子背后的新贵不足为惧,相较之下,稳固朝堂的外祖党派,才是皇父最是重视的根基。
想到这里,三皇子更是用心的审阅面前的折子,跟打满鸡血一样,力图要在父皇跟前表现出自己绰然的能力。
上首御案前提字的高帝,微凛的眼眸扫了眼下首的高景,这个儿子虽身上流有高家的血脉,到底是个不安份的。
且罢,既然他想,便让他睁大狗眼看清楚,他倚仗的外家,都是何等居心的东西。
不得不说,郝程今个早朝极力制定推动的新律令,让高帝眼前一亮。
连李怀江都暗暗叹服,郝程若没有那般狼心,该是被世人流传百世的名宰,他所推动的律令,完善了当朝封建制度的改革,若运用得力,可谓是带领大盛逐步走向昌盛之道。
奈何啊,奈何……。
他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时,一名小公公神色匆匆的来到殿外,江德扫了眼,很是不悦地走过去。
先是小声训斥小公公的莽撞,何事竟敢如此惊慌冲撞到龙颜跟前,但听闻小公公回禀的事,江德不由得脸色大变,忙示意小公公把人领来,自己则转身回到殿内。
“陛下,滇关千里加急报——。”后面的几个字,江德颤着嘴不敢说出。
高帝敛眸微凛,龙颜紧绷。
一旁的三皇子似也察觉出问题的严峻,不禁绷紧了腰杆,小心翼翼地窥探父皇与江德公公的神色。
“传。”高帝冷声道
“诺。”
“传~”
随着江德拉高的语调传出,很快一名形容狼狈的将士,连滚带爬好不急切地来到近前,重重的单膝跪地。
“回禀陛下,永昌侯于滇关屡破吐蕃军,后携领心腹兵将拥兵自重,故不班师回朝,还说……还说……。”
将士怯怯地抬眼,惶恐不安地看着上首的天子。
“说——!”高帝已然没了耐心。
“永昌侯还说,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
高帝闻言,龙颜震怒,“岂有此理,永昌候这是想造反吗?”
随着高帝拍案而起,下首的高景立马跟着跪下。
“请父皇息怒。”
“请陛下息怒。”
殿里殿外呼啦啦跪满一地,个个都紧着脖子上的脑袋。
“速传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兵部掌军令,军政令前来见朕。”
“诺。”
“命五城兵马司,大理寺卿,即刻圈禁京中永昌侯府,府内人等一律不可放出,违逆者杀!”
高景头回在父皇跟前听政颁布圣旨,好险没被高帝最后一个[杀]字,吓破了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