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想到,祖母事态紧急,顾不上许多,能救回祖母的命,才是最紧要之事。
很快,老太太上身仅剩一件薄薄的里衣,之冬转头接过师弟递来的一根银针,隔着里衣摸索老太太的心脉位置,在旁边的几处穴位落针。
亲眼看着细长的银针,渐渐扎入老祖母的身体里,万柳青心疼得直用帕子抹泪,连呼吸都窒住了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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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苗氏将今日老太太如何病倒之事,如竹筒般倒了出来,越说越是气愤,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
如李婉所料想的那般,曾经与万姑娘订下亲事的表亲一家,没了万家在买卖经营上的扶持,再备受万家打压之后,短短两月就受不住。
好不容易靠万家摆脱泥地生活的一家子,哪能受得住再回地里操劳度日。
于是,今个一家子屁颠颠的带上厚礼登门造访,好不诚恳认错诉说,愿意重新接纳万姑娘这门亲事,只求万家看在远房亲戚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万大爷可不是老糊涂,不说万老太太不答应,这样的亲家他们可不敢再将闺女许配过去。
眼看万家如此决绝,那位表侄公子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竟顺利进了万姑娘的院子,亲自寻到了万柳青。
要说表侄公子今个随老子娘是上门求娶,姿态需得放低才是,然,表侄公子并不这么认为。
在柳青跟前摆出的那副气势,咄咄逼人好不威风,言语间尽是自己无奈才愿意娶她,还规劝柳青最好识相,亲自去央求她父亲同意这门婚事。
不然,以她残花败柳的名声,日后难道还想嫁给别的好人家不成,且不说她一个庶出的身份,再背上那样的名声,他们家愿意接纳,万柳青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好巧不巧,表亲公子的话被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听见,丫鬟自是为自己家的姑娘鸣不平,回头就告知了万老太太。
不想,万老太太听闻后,一时气极攻心,再次厥过去,苗氏得知,立马着人去请来大夫,还以为老婆母如前两回那般,只是小小的经受不住。
却没曾想,府里的大夫和康宁堂的大夫瞧过之后,都说老太太是中了邪风,除非神医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老太太怕且是……。
苗氏真担心老婆母在这个节骨眼过去,不说他们当下还未与下头两房兄弟分家,老婆母若走得匆忙,啥话也没留下。
他们万家指定得开闹分家大戏,且多年来都是她伺候在老婆母身边,届时,被下头两房妯娌拿出来说嘴,他们大房啥理都占不住脚。
而那家子表亲眼见事情闹大发,趁乱拍拍屁股就走人,徒留下这么摊子祸事,可不把苗氏气得够呛。
这其中,最伤心难过的无不是万柳青,老祖母因着她多次身子抱恙,若此次还为着她的事情气出个好歹,万柳青恨不能了结了自己陪祖母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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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阁,之冬落完针后,快速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师弟。
“你速回药房将这方子备了来,需快。”
师弟大夫赶紧拿着方子出去,事态紧急,他可耽搁不起。
万柳青见祖母身上的银针还未拔出,忍不住哽咽地问。
“敢问大夫,我祖母她可能醒来?”
之冬这才抬头看了看来到榻边的姑娘,淡淡地叹息道。
“施了针,配以汤药后才可确定,老太太此番重疾来得忽然,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便没有施针的必要。”
万柳青听到这,险些腿软栽倒在地,熊妈妈赶紧从身后扶住她。
“姑娘,您可要挺住,老太太若醒来见您这样,指定更难受。”
万柳青掩面低泣,“都是我害了祖母。”
之冬默默地收回视线,望着榻上老者死灰的面色,神情也凛重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