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子不知道京营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这些官将太监还不清楚?山西之战中傅宗龙占据黎县,京营这帮大爷只肯守在县城里祸害,压根不肯随傅宗龙去搜山,傅宗龙也没办法,勋贵他得罪不起、太监更是不能得罪,只能安排他们沿着黎县布防,防止武乡贼的残兵南下,放任他们到处去祸害村寨城镇、堵截一些溃兵当功劳。
结果他们连这都没做好,武乡贼的败兵南下,一堆拖着无数家眷和非战斗人员的残兵,直接杀穿了京营的防线撕开了缺口,负责拦阻的京营参将倪宠连逃跑都不会,骑着马被人家步卒给追上,直接被俘虏了。
后来大军南下,杨嗣昌根本不敢让京营上阵去和武乡贼的主力硬碰硬,把他们放在大名府,也是因为一旦战事不利,这些京营的大爷们好歹知道往京师逃,京师只要有兵,武乡贼就不会冒险攻打京师。
这段时间傅宗龙和武乡贼交手数次,京营大多都只充当个啦啦队壮壮声势,傅宗龙主要还是靠着手里的永密军和白杆兵维持,就是因为他清楚这些京营的大爷们根本百无一用,但如今武乡贼这场突袭,京营的表现还是刷新了他的认识。
“抚台、监军,为今之计,还是要击退这支突袭的武乡贼!”唐通赶忙说道:“武乡贼的铳声恍若惊雷,但也是声声可闻,末将刚刚仔细分辨了一下,冲过西岸的应该只有几千人马,末将猜测,可能是有武乡贼一部发现卫河封冻,故而自行其是渡河进攻。”
“抚台,监军,此时当立刻抽调精锐将他们堵回去,然后我军才能从容整队,之后是后撤布阵还是破坏冰面,都有时间去进行,若是任由他们把全军搅乱,各部失去控制,待对岸的武乡贼主力反应过来大举渡河攻杀,我军恐有全军覆灭之险!”
傅宗龙面色凝重,刚要说话,杜勋却已经抢话问道:“唐总兵,依你之见,该如何对付这伙武乡贼?”
傅宗龙面上有些愠怒,唐通沉默了一小会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回道:“杜监军,末将已经说了,当遴选精锐将这支武乡贼堵回去,末将请调前队开路的白杆兵回援,先行前往堵截,末将自领永密骑兵绕至后队,护卫红夷炮等重炮赶上,到时先以红夷大炮击溃其阵,再纵骑兵冲击,必可击退渡河之武乡贼,请抚台和监军收拢各部沿河布阵,冰面湿滑南行,只要我军布阵完毕,武乡贼就难以踩冰渡河来攻。”
杜勋点点头,挥了挥手:“如此,便依着唐总兵的法子去做吧。”
唐通偷眼看向傅宗龙,见傅宗龙点了点头,这才上马飞驰而去,傅宗龙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怒火喷涌:“死太监、阴阳人,什么时候了,还在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