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如此歹毒，要为难吾这个弱女子？”

步香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楚楚可怜的控诉，她身上那毒确实难解，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凡此时床前换个普通男人，见到这样娇柔无助的美人在这里啜泣，再冷的嘴也会上前安慰几句，甚至心思不那么单纯的，还会想着发展一段情缘。

但是很可惜，这里是佛门驻地，基本没有那种世俗里的普通男性，此时在床前的是净琉璃，这位菩萨只会公事公办的给你把情况检查完，然后去治下一个人。

“没有其他痕迹，这很可能也是欲界的计谋。”

之所以叫来沐灵山，是因为这位也算是能跟自然稍微沟通一下的人，想让他看看毒虫在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蛛丝马迹，而另外能干这活的是如月影，目前处于濒死状态。

沐灵山把那个地方检查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毒虫的其他迹象，说是化成一滩水，他觉得那根本就是当场蒸发了，什么也没留下。

如果是本世界的毒物，很难做到这种程度，其毒性也不至于强到先天解不开，所以那条毒虫绝对也是先天的手笔。而目前看来，在当今台面上能做到这一步的，便只有一个人。

“这可能就是欲界那位影后的手笔。”

“最好还是重新检查一下，难保不会有第二条、第三条。”

“是。”

在别人讨论的时候，扶靠在床榻上的步香尘在旁边听着，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脸，所以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也没人发现在说到欲界影后的时候，步香尘垂下了眼睛。

……

在罗浮山上，霁无瑕先行一步，素续缘暂时留下来。

“您到底在干什么？”

哪怕他知道自己父亲最擅长的就是隐瞒那些危险的计划，但素续缘还是想试着去追问，他感觉这鷇音子身上的气质有些不一样，或许对方会说呢？

“你不需要知道。”

意料之外的直接，情理之中的答案。

“三分化身，哪怕有时间城助力，对你的身体也是一种伤害！”

“吾有分寸。”

“您上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这是吾必须做的事情，续缘。”

看着这样的鷇音子，素续缘也明白了。不过他心中有多少种计划，怀揣多少种计谋，他永远不会说。

“吾会定时和娘亲写信。”

既然他素续缘作为儿子不能参与，那就直接有天下第一的身份，强行挤进去，帮忙也好，搞砸也罢。

“迷达身边那个用毒的女子，用的是西疆和荼山两脉的毒，对吧？”

“如果你想入局的话，吾建议你从佛剑入手。”

虽然鷇音子同样不会告诉儿子他们的打算，但与另外两个化身的担心保护不同，若是素续缘想要入局，他也可以对其引导，为对方开一条路。

不过上来就想以傅月影为目标，鷇音子觉得还是操之过急了。

“用下毒虫，就表示她已经坐不住了。”

算算时间，霁无瑕放出来的那条毒虫应该也找到自己的目标了，与傅月影有关系的人，城里就那么一个。

不过佛剑分说的事情他同样要管一管，有佛剑分说和阎达同时把手的欲界不好潜入，想要达成目的，要么想办法破开一个人的守卫，要么就是将如月影逼出来。

此时迷达对傅月影还有不小的迷恋，想要把人单独引出来也是需要好好盘算一番的。

“这些吾都会注意，但当务之急的……”

素续缘将折扇一合，发出啪的一声，极为清脆。

“是打出名号。”

如今台面上还没有“天下第一”的位子，很多事都做不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现打一个出来。

素续缘说干就干，告别鷇音子后，他先是上普通人的势力圈上转了一圈，先跟他们混个脸熟，顺便处理一下零零散散的沙匪。

在这里他有个优势，就是比起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先天们，素续缘的形象更贴近“普通人”，能迅速和沙漠人民打好关系。

因为曾经在邪灵堆里混过，他跑到妖溺天眼前晃了几圈，竟然也没有事情，顺便还能看看罗刹教最近的动向。只要那个明面上的玉天宝还没噶，玉罗刹应该就还没有搞乐子的心思。

然后为了能引起欲界的关注，素续缘从侧面角度入手。不是一直想拉血刹如来入伙吗？行他找血刹如来切磋去，那群探子成天盯着他们，自己过去怎么也能先混个脸熟。

且不说他化阐提在看见素续缘过来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震惊，他属实没想到除了自己和自己爹，城里竟然还有一个叛逆儿子。

而血刹如来看见跑来的素续缘，那也是差点卡壳，特别是得知想让自己帮忙“打假赛”，甚至还有一套糊弄阎达的办法的时候。

从处事能力和行事风格来说，这样的素续缘是个好消息，他很像他的父亲；但是从方法运用和对待敌人上，这也是个坏消息，素续缘跟他爹一样损。

对此他化阐提表示，关于以前自己觉得素续缘是个乖宝宝这件事，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就这样，“天下第一”的名号逐渐步入欲界的视野，霁无瑕之前在佛门那里与素续缘不算多熟，更不知道对方作为天下第一的过去。

所以在那次短暂的合体里，迷达没有接受的关于素续缘的记忆，自然也认不出“天下第一”的真面目，素续缘正好省下了伪装的功夫。

毕竟正道那边都认得他，反派那边一概不熟，伪装了也没人看。

在此期间，素续缘也悄悄观察了佛剑分说一阵子，果然如霁无瑕所说，佛剑分说的一切记忆和功体都完整的保留着，对方甚至会因为认识素续缘而不对他动手。

但同样如霁无瑕所说，佛剑分说完全被洗脑了，哪怕性格记忆不变，神智却已经被更改，处事风格与欲界相同，日常听从迷达的差遣，素续缘暂时找不到破绽。

因为这次“天下第一”出道的目的不同了，素续缘索性就没掩饰自己的机关术和医术，今天去给普通人看看病，明天往敌人头上扔点小机关骚扰，后天躲罗浮山上看追兵跟无头苍蝇那样乱窜。

素续缘单飞后的日子，过得意外的充实。

“吾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

看着又一次躲到罗浮丹境里的蓝衣青年，鷇音子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因为作为化身，很多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并不清晰，自己以前是这么教战术的吗？

“不，这是吾自己观摩所学。”

此时在欲界上方天空，一只木鸢从天空落下……看架势像是砸下来的，上面是对傅月影用毒的嘲讽，以及一个署名。

“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