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恒摆了摆手，勉强回答了一句：“没事儿。”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怎么那么苍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董仙影看到丈夫的惨状，心都碎了。

“只是医生说可以锻炼了，我就回来压腿。才压第一次把关节膝关节粘连部分，一定是给撕开了，所以，太疼了，真是无法忍受。”李永恒没有看妻子，他回想起刚才的疼痛，现在还心有余悸。

“原来是这样的，太疼就别太用劲了，我看着你这样，我心也疼。”董仙影心疼的抱住李永强。

李永恒因为忍受疼痛，而显得身体虚弱，身体在做轻微的颤抖。

房门开锁的声音，让董仙影放开丈夫，他们知道，是儿子回来了。

“爸爸，你怎么了，我看着你怎么这么，费劲啊！”二儿子李晓鹏也发现了李永恒的不对，一个九岁的孩子，由于词汇量的关系，他的表达还没有到位。李永恒感觉“费劲”一词用在此时，还是很有趣味的。

“费劲？我是够费劲的。”李永恒叨咕了一句，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是强调儿子的用词不当，而是对自己的压腿大业感到无可奈何。

“复查时医生是怎么说的？”董仙影问李永恒复查的情况。

“也没说别的，就是说可以锻炼了，我这不一回来就压腿了，压得我挺费劲的。”李永恒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儿子李晓鹏。

“还真是费劲。”李晓鹏问了一声，孩子可能自己知道，“费劲”一词不怎么合适。

“真的挺费劲！你看我累得都要虚脱了，身上都出汗了，呼吸也急促，心跳也加速，你说不是费劲是什么？”李永恒对李晓鹏摊了摊手，解释了自己费劲的情形。

“你们俩不要再贫了，赶紧洗手，准备吃饭。”董仙影的话，又带着批评的意味。

“今天怎么不用做，就吃饭了？”李永恒问道。

“今天我买的现成的，不用做。”董仙影回答。

“好了！洗手吃饭。”李晓鹏放下书包，去洗手了。他知道，妈妈买现成的指定是好吃的。

“我手干干净净，就不要洗了吧。”李永恒的腿疼得，现在还不敢活动，一活动，就感觉太疼了。

“不行不行！你去医院了？你得用肥皂给我洗两遍！不许懒惰！”董仙影又开始批评了，她似乎根本就不体谅丈夫的疼痛。

李永恒感觉，今天自己成了，第一挨批对象了。他哪里是懒惰，他是因为第一次压腿，用力过猛，撕裂那些粘连的人体组织，所以挪动时，便钻心的疼痛，甚至到现在你撕裂组织的疼痛，使得他的身体十分虚弱。

我都这样了，你也不通融一下。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也许说出口，妻子会给他把水端过来。

李永恒那压制的不满情绪，开始松动，他就是对妻子董仙影不满意，而且越来越不满意。

“你的心中不要有怨恨。怨恨就如同，在你心中燃烧的一把火，当他燃烧起来的时候，会焚烧你自己。”心语恰到好处的提醒了李永恒，让他压下了心中的不满情绪。

“我不会再不满了，不满是怨恨，我要克服这种怨恨，那怕它只有一丝一毫。”李永恒咬紧牙关站起身，又攥紧拳头，握紧拐杖，一步一步地，慢慢地接近洗手间。

李永恒在挪动身体的时候，他没有了不满，他在想，痛苦属于我自己，那就让我自己承担好了，我不能因为我痛苦，就将怨恨强加给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