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单又便捷,却也是贺千珏最不喜欢的一个办法。
不过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这个办法,包括眼前的寒蝉。
所以他首先在寒蝉身上写了一个咒文,此咒文会使得寒蝉身上带有他的气息,同样会令封天镜的禁制将寒蝉误以为是贺千珏。
写完这个咒文之后,贺千珏开始叮嘱寒蝉,他说:“我会让你睡着,因为睡眠状态下你所受到的伤害是最低的,当我走以后,如果你能一直睡到我回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你中途醒来了,你会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漂浮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惊慌,不要移动,哪儿都别去,你可以继续睡觉或者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恐惧。”
把一些事情完全交代给寒蝉之后,贺千珏又反复问他记住了没有,直到寒蝉不耐烦的喊:“记住了记住了!”
贺千珏才又伸手点了点寒蝉的眉心,用一个简单的催眠咒使他睡着了。
确认寒蝉已经睡着了,贺千珏把他放在地上,并且以他为中心,在他身下用血画了一个法阵,血是之前寒蝉去外面偷来的血袋里面剩余的血,画好之后,确认无误的贺千珏开始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了那边的镜子。
先前说道,贺千珏拥有模仿他人性格、语言、行为甚至技能的能力,但他也很清楚,他不仅可以模仿别人的性格、语言等,他甚至可以完全的复制他人的全部……也就是所谓的“完全复制”。
但是这个‘完全复制’有一些限制,首先,他和被复制的对象之间,必须有过交流和协议。
也就是说,贺千珏若是想要完全复制某一个人的话,贺千珏必须和这个人说过超过十句以上的话,并且和他交易过一些东西,不管是交易什么,哪怕是很普通的衣服鞋子等都可以,只要贺千珏从这个人身上拿到的东西越多,拿到的东西越重要,贺千珏的完全复制就会愈发完美。
贺千珏的这个能力很神奇,但也非常强大。
因为这个限制条件实在是太容易完成了,这意味着如果贺千珏想变得更强,他只需要和某些强大的家伙套近乎,再从他们身上拿到一些东西,衣服鞋子,随便什么都可以,贺千珏就可以完美复制他们的强大,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一个强者的能力,甚至是灵魂。
然而贺千珏不喜欢这个能力的原因也在于此,因为他复制来的东西,并不是他本身拥有的。
而最让贺千珏感到惊恐的事情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本身究竟拥有什么。
他的名字、他的人生、他的灵魂都有可能是复制别人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贺千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心里很清楚,“贺千珏”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都有可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但是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拿到“贺千珏”的名字和人生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被封印在这面镜子里,
除了“贺千珏”这三个字,他一无所知。
罢了。
贺千珏心里想,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他已经在这面镜子里沉睡了不知多久,或许有百年甚至千年,千年的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是非,现在都已经不再重要。
贺千珏开始脱衣服,他把身上的长袍、匕首之类的都脱掉然后叠好,放在了寒蝉的身边。
当他脱掉衣服之后,他可以观察自己的身体,贺千珏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咒文,那些咒文大致分布在他的胸口、腰腹、手臂和大腿等部位。
这种咒文是一种束缚咒,是封天镜上附带的一个束缚咒,当人们想把一个灵魂封印进封天镜的时候,会把封天镜镜框上刻写的束缚咒文,用灵力的形式复刻在那个灵体的身上,这样当灵体进入封天镜后,就再也没有办法逃出来了。
不过这对贺千珏来说恐怕是没多少效果的。
没有管这些咒文,贺千珏闭上了眼睛。
贺千珏现在唯一能够完全复制的对象当然只有寒蝉了,他和寒蝉说过很多话,也从寒蝉身上得到了不少灵气。
所以他能够轻松的复制寒蝉的影鬼形态,施施然从镜子里飘了出来。
因为是使用了影鬼的形态,所以现在的贺千珏也变成了黑漆漆一团的黑团子,当他煞有其事地随意鼓动着自己身上的黑雾时,这黑团子一样的身体也会跟着扭来扭去。
飘过镜面的时候,贺千珏还有些担心会失败,结果却成功了,成功得非常轻松,当他飘出镜子时,他可以回头看到自己身后的巨大封天镜,这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镜子令他觉得有些熟悉。
没有时间想更多了,贺千珏只是看了镜子两眼,就别过头,循着空气中留下的那一股很淡的妖气,朝着医院外面飘了出去。
……
另外一边,言蛇也刚好催眠了他的徒弟朱淑宜,看着淑宜睡得熟了以后,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一些准备。
言蛇自然心里很清楚,朱秩现在已经被他的宿敌鸦羽,给掌握于手心当中了。想要从鸦羽手里把朱秩抢救回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但是言蛇还是尽量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他想给朱淑宜留下一个亲人,朱秩就算再不可靠,也是朱淑宜的哥哥,他一定会照看好朱淑宜的。
言蛇能够大致猜想出现在鸦羽的心态,一定是幸灾乐祸势在必得的,因为鸦羽知道言蛇中了冥火之伤,也知道以言蛇的修为,能够将冥火压制到今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所以鸦羽潜伏在朱秩身上十六年,今天终于冒出头来,向言蛇挑衅来了。
他要来坐收渔翁之利了。
那么我应该怎样应对他呢?
言蛇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随后言蛇在自己的储物袋里面翻了翻,翻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一件法宝,当年那个点化他的上古龙族留给他的,上古龙族也算得上是言蛇的师父了,这上古龙族告诉言蛇,说他命中注定有一劫,这劫难险象迭生,无处可避、无方可解,等待言蛇的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虽然是死劫,但看言蛇的面相,这劫难中他仍然有一线生机,所以那上古龙族在离开言蛇之前,把这件法宝留给了他,说:“届时,你自己就会知道应该什么时候用这件法宝。”
那上古龙族说的果然没错。
言蛇知道,现在就是用它的最佳时机了。
言蛇把东西揣在身上,最后再看了一眼朱淑宜,然后带着装备走了,他现在要去找朱秩,或者说是去找鸦羽。
不过这期间,有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言蛇离开酒店后不久,被言蛇催眠睡在床上的朱淑宜突然醒了,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迷糊地喊:“师父?”
而很微妙的,贺千珏也刚好在同一时间迈上了寻找朱秩的道路。
……
同时,附身于朱秩身上的鸦羽,似乎也有所预感,知道言蛇恐怕要来找自己了,他便离开了自己的家,前往附近的郊区,郊区没有多少人烟,没有人打扰,是个很适合去会见敌人的好场地。
当鸦羽选好地方,果然没过多久,他所等待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好呀,言蛇。”见到故人,鸦羽心里头十分兴奋,用朱秩的脸勾出怪异的微笑,同言蛇好整似暇地打招呼,“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太让我意外了。”
言蛇过来的途中使用了一个千里追踪符,几乎是瞬移过来的,他见到鸦羽的时候也很不客气,笑道:“没办法,你的臭味我千里之外就闻到了,实在是难闻得令我有些不能忍,所以我就来收拾你了。”
“嘴上倒是不饶人,哼。”鸦羽冷哼一声,依然笑:“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个不饶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