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飞掠过来,飞羽营的人与来人打了起来。
蚕娘有心想抱宋箬溪用轻功离开,可又怕这黑雾中隐藏着别的杀机,只得紧紧地抱着宋箬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黑雾渐渐散去,有些头晕的周嬷嬷等人都松了口,铁血营的人在与一伙人打斗。
蚕娘看到正在环顾四周的找人的邺疏华,喊道:“少城主,少城主。”
邺疏华听到呼喊声,看了过来,见是蚕娘,飞掠而至,“夫人、少夫人和姑娘在哪里?”
“夫人在这里。”
“这是少夫人。”
“姑娘没事。”
周嬷嬷、蚕娘和水红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邺疏华这才留意到她们怀里的人,愣了愣,试探地问道:“她们戴了人皮面具?”
“是的。”周嬷嬷道。
邺疏华伸手抱过宋箬溪,道:“先带她们回去,这里有铁血营。”
刚走没两步,后面就传来陈隐的声音,“少城主。”
邺疏华皱了下眉,回头看着他,“有什么事?”
“多谢少城主出手相救。”陈隐拱手道。
“你不必对我言谢,我会出手,是不想我的家人出危险,更何况,我是登瀛城的少城主,我绝不允许有人在城中作奸犯科。”邺疏华沉声道。
陈隐揖礼道:“少城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少城主慈悲为怀,能答应在下。”
邺疏华眸光微闪,道:“你既知是不情之请,又何必多说。”
陈隐微愕,他没想到邺疏华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邺疏华没等陈隐再说话,抱着宋箬溪迅速离去,急着找良医求人,不知道这黑雾会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陈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肉嘟嘟的下巴,细小的眼睛里精光转瞬即逝。
铁血营用了两刻钟的时间,把那些人全部锁拿,不少人见事败当即吞毒自尽,可也有来不及的人就被他们卸了下巴搜出了毒药,押进城中大牢。
这场刺杀是针对陈隐的,他也被请进了城中的审事衙门。
浣花宴在的第一天就发生了意外,让宴会中断,还造成了人员伤亡,惊动了官家。各大酒楼食坊商量后,决定要继续,三年才有这么一次让厨子和酒楼食坊扬名的机会,不能白白的错失。
为此,商会的会长特意写了书面报告请示邺繁。
邺繁看过后,也觉得不能让这场盛宴中断,同意继续举办。
宋箬溪知道浣花宴要继续举办,虽然想吃美食,但对那天的事心有余悸,不敢再冒险出城,这美食好吃是好吃,可性命更要紧。
四月二十一日浣花宴重新开始,陈隐依旧稳坐在评判席上,似乎一点也不受那天刺杀的影响。
三天浣花宴结束,选出了十位名厨。
四月二十五日这天,宋箬溪去给昭平县主请过安,处理完苑中庶务,回到漱玉院,换上家常的淡蓝色褙子,坐在榻上做针线。
香朵、薄荷、香绣和青荷在旁边服侍,绿袖和红绡坐在小木杌上凑趣,说一些闲话,逗宋箬溪开心。
笑话不见得有多好笑,不过宋箬溪喜欢这种温馨热闹的气氛,非常配合,说到好玩的地方就笑个不停。
绿绡和红绡见她喜欢,就说得更加起劲,正说着大雪天抓麻雀的事,门外就传来给邺疏华请安的声音。
宋箬溪诧异地抬眸看了看时辰钟,巳时正,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起身相迎,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向稳重的邺疏华急不可待地喊道:“璎璎,你看看谁来了?”
“大哥!”宋箬溪看着和邺疏华一起走过宋濂,惊喜地喊道。
“妹妹。”宋濂快走了几步,抢先走到了宋箬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妹妹,这几个月,你过得好不好?”
“好,我过得很好。”宋箬溪眼眶微红,隐有泪光闪动。
宋濂微皱眉,“你瘦了。”
“我没有瘦,我是长高了。”宋箬溪笑道。
“璎璎,请大哥进去,坐下来说话。”邺疏华走过来笑道。
三人进房落座,侍女们送上新茶,退了下去。
------题外话------
夜,寂静无声。
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青石板小径上,缓缓而行,紫色的衣摆拂过径边的野草小花,浸染上黄昏时残留下来的雨水。径边竹林挺立,在晚风中摇曳生姿。走到小径尽头是池塘,池水映着天上的明月,波光潋滟。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陶埙,轻叹。
空中传来翅膀振动的声音,他警觉地抬头看去,迅速将埙放在唇边,低鸣声响起,余韵幽长。瞬间,一只青灰色的鹰出现在半空中,准确无误的落在他伸出手臂上。
他摸了摸它的脖子,那只鹰低头将一枚蜡丸吐在他的手中。他将蜡丸捏开,里面有一条绢布,上面写着:“万两黄金,杀手入登瀛,刺杀邺疏华。”
“陈陌,你还真是贼心不死!”他取出火折将绢布烧毁,灰烬落在池水上,沉了下去,隐匿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