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夫人终是不放心金氏,又把她对平候府了解的情况,细细的跟金氏说了一番。然后她跟金氏提了提钟池春的事,她直言:“孩子们年纪尚轻,眼睛不够锐利。池春如果真是那样一个沾花惹草性子的人,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只不过是重情,那些小女子,是他同窗好友的妹妹,大约是他瞧着长大的人,他待别人如妹妹,表现得瞧着显得亲近了一些。这事情,你跟十八好好解释一二,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定会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金氏听了闻大夫人的话,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她笑着说:“十八这种性情,不是会讨公婆欢心的儿媳妇,如果再不得夫婿的情意,只怕在夫家过日子难过。池春少爷这般的人品容貌,她原本就是高攀了人家,只是他们家有诚意,我想着,也许十八嫁进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反而能过轻松的日子。我是一个没本事的母亲,所求也只是儿女平安长大,不求两个女儿生活的富贵荣华,只求她们活得平平稳稳。”
金氏这般说着软和的话语,让闻大夫人多少动容起来,她的两个嫡亲的女儿如今都跟着夫婿在外地,每次来信,都说生活得极其幸福美好,可是做母亲的人,那个不知道,有家有口的女人,那能事事如意。而在安城的两个庶女,最小的这一个,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的人家,待她还算不错,只是夫婿前不久也纳了一房妾室进家门。而大的庶女,那位庶女夫婿,提起来是满纸的荒唐泪,闻大夫人都不想提起这对夫妻的事。
闻大夫人轻轻叹息一声两声后,说:“都是各人的命,性格决定命运。我瞧来瞧去,大约就是你们四房的孩子省心,雪意嫁了出去,与夫家人能够处得多,除去麻家的人不错之外,也与雪意的品性有关。十八的性子,虽说是冷情了些,可她不是多事的人,遇事瞧着也比别人想得开通一些,日后,小日子会往好处过。”闻大夫人听了两个儿子提及闻春意的反应,她心里反而有些同情钟池春起来,日后,他大约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妹妹。
第二日上午,金氏出了家门,申时,她一脸疲乏神情进了家门。坐下来,歇了好一会后,金氏的神情才显得好看一些,她轻叹一声,对着一脸担心神情的闻十三少奶奶和闻春意说:“平候府分家了,一家人,从上午吵到下午,总算没有我们亲戚们的事情了。你们姨妈下月搬出候府,你们愿意就上门认认亲戚。”闻十三少奶奶还没有开口,闻春意已经连连摇头说:“娘,那位姨妈和她的家人,我们家的人,都太过本分了,还是远着一些吧,不要去沾惹。”
闻春意对平安候府内那位姨妈没有多少好感,她扯了扯想要说话的闻十三少奶奶,跟她解释说:“嫂嫂,不是我们家不想认亲戚,实在是这门亲戚认不得。”闻十三少奶奶瞧了瞧闻春意的神情,见到金氏脸上没有多少反对的神情,她便微微笑着不开口。闻春意劝金氏进内室歇一歇后,闻十三少奶奶在边上说着同样的话,金氏想了想,终是进了内屋休憩。闻春意拖着闻十三少奶奶出房,有些话,要细细的说一遍。
有关金氏姐妹的那些陈年旧事,闻秀玉身为男子,不方便开口跟自家妻子说出来,她这个做小姑子的人,义不容辞要接过这个重大责任。以免闻十三少奶奶因为不知,而后因血脉之亲,误跟那一家人搭上线。那什么的姐妹易嫁的事,自家母亲是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顺从的权利。自家母亲如今能活得舒服自在,与她的品性有关,并不象那位姨妈,偶尔背着夫家人,就要来金氏面前表功,觉得金氏承了她的恩泽,全是她让夫的功劳。
平候府分了家,那位三老爷失了平候府护佑,一家人就不能借势,无顾忌的威风下去。闻春意觉得是大好消息,她只是略有些奇怪的问闻十三少奶奶说:“嫂嫂,平候府的老夫人还健在,为何会这般急急的分家?”闻十三少奶奶消息来源比闻春意广,她笑着低声说:“树大枝多,枝多没有事,最怕这些枝叶不安分,在自家窝里斗不休。你别担心我会跟那位姨娘家的人亲近,我嫁过来前,已打听过我们两家的关系。”
闻春意轻舒一口气,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金氏的姐妹们,在娘家时,不曾友善相处过。各自成亲之后,也没有来往,如今儿女长大了,也用不着再去扯起那条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