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金氏和闻春意都得到确切的消息,闻婷意许下亲事的人家,家境不错,只是许婚的是庶长子。金氏背着人跟闻春意说:“嫁那个庶子都比嫁给庶长子来得强,何况是这种比嫡长子都要年长月份的庶长子,十七嫁过去,日子不会那般的易过,要忍耐许久的日子。”金氏此时完全忘记闻婷意带来的不快,她只惋惜闻婷意的亲事。闻春意同样震惊闻婷意的亲事,按闻五夫人的性情,应该是不会为她挑拣这样一门亲事。
闻春意原以为闻婷意会失落不已,却不料几次在她的脸上瞧见欢颜。闻春意立时明白,只怕她的亲事,她自已是欢喜不已。而闻五夫人对担了待庶女不周全的名声,也没有表白什么,她只是笑着跟闻老夫人说:“母亲,待你瞧过那个男子之后,就知我不应承这门亲事,都不行的原因。”她这话一传出来,闻府多少人心思浮动起来,就盼着闻婷意未来夫家上门来,好让人瞧瞧是如何的人才。
闻春意的喜事,官媒在冬日里,又来了一个来回。闻老太爷出面见了男方的父亲,听说相谈甚悦。而闻老夫人这边以身子不好,推拒了会面的事情。闻府的人,都已经知晓男家在亲事上面,慢慢来的习惯。大家对于迟迟未行到议亲这一步,大家都在估摸着大约要等到年后,才能行到这一步。闻春意不曾再见那个男子,她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她总觉得象是在瞧着别人的亲事进度一般。
冬日,闻府照例举行宴会,四房给麻家下了帖子,也给正和闻春意论亲事的男家下了帖子。闻秀玉的书信在冬日下雪这一日,给送了过来,言明过年前无法赶回来,只能等到明年春天才往回赶,一定能赶回来参加科考。朝堂之上,太子已经理政多月,而圣人多日未曾露面,听说一直在深宫里休养生息。闻朝鸿明显比往年要忙碌起来,常常是几日不曾在府里露面。他在家的时候,常招集家中的爷们说话,吩咐他们在外行事一定要拘谨。
闻朝青同样变得忙碌许多,许多时候,能瞧见他神情里的疲乏。而闻府冬日里公中下来的衣裳,主子们多做了两套素服,下人们也多做了一套暗色的衣裳。闻大少奶奶言明是府中这一年喜事多,就多做衣裳共喜。金氏打的络子,开始以暗色为主。闻春意听着风声,心里多少有些猜疑,却不敢对任何人多口。闻秀峻年纪渐大起来,往日那种嘻嘻哈哈的举止少了许多,反而神色没有那么容易上脸了。
闻府的这一次宴会,多了一些让人新奇的地方,随着闻秀桦儿子这一辈的长大,府里来往人家里面,再次多了一些小小童的身影。闻府的人,也好奇闻婷意未来夫婿的情况,反而对闻春意的事,没有那般的打眼。麻家如从前那般,依旧推拒了前来的事情,只派人送了一些外地食物过来。闻雪意又有了身孕,在这般热闹的情景下,她自然是无法前来。金氏和闻春意赶在宴会前一天,去瞧了闻雪意的情况。
闻雪意笑着迎进来金氏和闻春意两人,笑着说:“娘,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身子的人,你用不着这般紧张。”金氏瞧了瞧满脸喜悦神色的闻春意,把她赶去带着两个外甥去院子里玩耍。她留下来跟闻雪意说话,她一脸担心的神情说:“雪意,你怎么会这么快又有身子?”闻雪意脸红起来,低声说:“娘,原本我们也想再迟一些日子再要孩子,只是孩子来了就来了。他专门去请大夫来看过,大夫说,我的身子还行。
公婆和兄嫂都是体贴人,平时常接两个孩子去照顾,我在家里,反而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店铺的事,他也把帐本接过去瞧。我大家里太过闲了,只能闲着四处走动,都有人时时盯着。”金氏轻轻叹息着,闻雪意和姑爷两人感情深,这样的事,能够迟来这么久的日子,想来姑爷也是把自家女儿真正放在心尖上了。金氏心里有时挺羡慕女儿的运气,能遇见这般合适上心的人。
金氏听闻雪意的一番话,心里真正的安心下来,便放心跟她说话起来:“雪意,你大伯母接了你大姐和一对儿女回家住一些日子,要不,我想法子,接你们回去住一些日子?”闻雪意笑着推拒金氏的好意,她笑着说:“娘,大姐姐日子难过,大伯母是没有办法可想,才寻一个借口接大姐回去松快一些日子。我和她不同,夫家的人,待我非常的好。我如果要任性行事,那太过伤夫家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