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王善保家的脸色也不大好,她说道:“你怎的说起这种玩笑话?此时只有你我还好,若传到太太耳中,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好姐姐,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说可好?”绀青的娘见王善保家的冷静下来,便压低声音道,“姐姐啊,妹妹真不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事关乎你我切身利益呢。”
“……这,怎么说?”
绀青的娘说:“好姐姐,便是你也看到了,为了我那傻乎乎的闺女,我前前后后也使了不少力。亏得有姐姐看不过,帮了一把,绀青才有今日,能在太太面前挂了个名号。
妹妹做这么多啊,无非就是希望绀青能得个好前程罢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个怎样都无所谓,盼就盼着儿女子孙能日子和美、事事顺遂。姐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
王善保家的见对方说到这个,更莫名了。可绀青的娘也说得不错,她就应了。但便是如此,跟大房那庶女有何关系?
说到儿女子孙,王善保家的一儿一女皆成亲生子,差事虽说不是什么要紧位置,但也尚算不错;孙儿还小……
对了!她那外孙女儿,岁数恰好与大房那庶女差不多!
王善保家的人不蠢,叫绀青的娘这么一点,立时就想通了关窍。
的确,她作为大房太太的陪房,她的子女儿孙要么不去,要么也只能在大房挑主子。
能做主子的亲近,自是比做旁的要舒坦,选哪个自不用说。
然而她那外孙女儿,去琏二爷那里,年纪差太大了,不见得能爬得上去;邢夫人的亲子如今连影儿都没有,便是有,自是先紧着她的亲孙子;唯一能选的,就只有那个仿佛不存在似的庶出姐儿了。
但是,这事儿,不好办啊!
那姐儿的生母,当年也算得宠,怀上后便跟二房那位赵姨娘一般猖狂得很,邢夫人也曾为此生了不少怨气;大抵是蹦跶得太厉害的缘故,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产后一个大出血便去了,留下姐儿一个;因满腹怨念之故,邢夫人见大老爷没开口,便也没理会;后面还是贾母看不过眼,抱了过去。
这么多年下来,不说邢夫人,便是大老爷也没过问过一句。
再者,王善保家的跟随邢夫人这么多年,对主子的心思,不说十分也能懂个八.玖分:不提姐儿生母当年叫邢夫人吃瘪、邢夫人是否还记恨的问题,光邢夫人至今还没生育过,能乐意养一个不是从自个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若愿意的话早养了,能等到今天?
事实上王善保家的那时候也不是没劝过邢夫人,毕竟后者膝下空虚,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怀上;正好姐儿生母没了,抱到身边养熟的话便是自个的孩儿了!
偏生邢夫人死活不愿意,还大骂了一通,才叫王善保家的熄了心思——所以绀青的娘开头提起,王善保家的才这般不喜。
为了外孙女儿日后有个好前程,王善保家的自然乐意那庶出姐儿能得了邢夫人青眼,不说别的,就是搬回大房,外孙女儿有她日常照应着,这亦未尝不可。
现在虽然时隔多年,可贸然跑去跟邢夫人提……行得通么?
王善保家的想着,便把她的顾虑简略说了下。
绀青的娘闻言便笑了:“若是没个想法,我便不会提这个话头了。就是这点想法我也不知可行与否,姐姐你先听听看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