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戒”身穿黑衣,衬得皮肤很白,白得完全没有一丝血色;这人很瘦,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于是便显得那双眼睛十分大,黑漆漆的,看着很是可怖;
这个人明明一副干瘦弱小的模样,偏偏却给人一种充满威胁的感觉。所以,即便人已被制服,但四周的暗卫亦摆出一副警戒的动作。
就见“明戒”被带过来后,眼睛只看了慧源一眼,就死死地盯着贾赦,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贾赦被看得一阵心悸,想说些什么,才刚开口说了个“你”字,便见“明戒”率先开了口。
“明戒”的声音,像是石子摩擦发出的一般,他说:
“我道最近怎么总有些虫子在屁.股.后面跟着……虽不算什么,可真是烦人哪。”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他是故意被捉,好顺便反过来“一网打尽”的。
他望着贾赦的眼神幽深,仿佛看到了什么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他用那看着十分僵硬的脸皮扯出一抹非常吓人的笑,说道:
“你……倒是有趣。”
贾赦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慧源肃着脸,迈出一步,厉声道:
“大胆邪物!还不快快离开我师叔的身体!”
那“明戒”听了,居然“嗬嗬嗬嗬”地笑了出声。那笑声十分难听,叫人打心底发毛。
“离开?——那便如你所愿吧。”
话毕,便出现了叫在场所有人均惊骇不已的一幕:
只见那“明戒”浑身一震,紧接着,一缕缕黑气,从其五窍中冒出,最终汇成一束。
那束黑气一脱离“明戒”,“明戒”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立即倒地。
然后那黑气升上半空,缓缓游走了一圈。在一群人刚刚反应过来,拔武器、大声呼喊之际,俯冲而下,直直往贾赦脑门那飞去。
哎呦喂!别、别别过来啊!贾赦吓都吓死了,脱手就把手上的瓜子砸了过去。
当然,这毫无作用。
就在黑气冲到贾赦的身前时,在贾赦的怀中,突然爆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这边厢的贾敏看着莫名其妙地就哭了起来的宝贝儿子,心痛兼慌乱得眼眶都通红了。
贾敏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到底发生了啥事儿,怎得她的晨哥儿反应如此之大?可是她左想右想,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儿也如平时一般没什么两样啊,就方才,也不过是何东家的来请示,说要带哥儿下去吃奶了,这时辰也没有不对……
等等,难道!
都说母子连心,又或者说贾敏不愧是贾母亲生的,那联想能力就是要比旁人丰富,连发散思维亦青出于蓝。
这不,贾敏因着一阵毫无缘由的心神不宁,脑海里飞快地划过一个叫旁人知道定会吐槽“是想太多了吧”的念头,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宝贝儿子,她便不想去计较匪夷所思与否的问题了,当下便命令道:
“把哥儿身边的人全部给我关在一处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话一出口,不止林玄身边的,就连贾敏身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下人们不约而同地腹诽:晨哥儿好好的,不就哭上一哭,这小孩子哪有不哭的。为着这点就要关人,夫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唯独林玄精神一震。
美人娘实在太给力了,必须点上三十二个赞!这样子他就不必再哭了……枣糕,他哭得太“起劲”了一时收不住怎么破?
边上的贾敏奶嬷嬷李氏与另一个嬷嬷孙氏相视一眼,接着就由情分最好的李嬷嬷上前两步,劝道:
“小姐,哥儿哭了,哄一下便好,何必闹得又是关又是管的?”
闻得李嬷嬷这番话,本就为自个太过夸张的行为有点小心虚的贾敏,一时小性子便上来了。
贾敏心想:她堂堂林家的掌家夫人,不过关几个下人而已,个个都畏畏缩缩不动手不说,还推三阻四?再者只是聚在一处看管一会儿,又不是立时要打杀了。若真是无辜,等会全放回去就是,她便是再赏几个压惊钱又何妨?——哼,这林家,到底谁才是主子、谁才是下人了!
贾敏越想心里越是不喜,脸上不显,只是语气明显地沉了下去。她说道:
“今儿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当主子的要关两个下人还必须你们这帮人点头了?抑或是心大了,不把主子放在眼内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