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在得了林氏的应承后,韫仪咬一咬唇,低声道:“若唐王当真不肯松口,这件事……就算了。”
她的话令令林氏惊讶不已,盯着她道:“你不是很喜欢二公子吗,听说在从江都回来的路上,你还舍命救过二公子,为何这会儿又如此轻言放弃?”
韫仪苦笑道:“正是因为喜欢,才不愿看他夹在我与唐王之间左右为难;其实能够与他再相见,知道他心中有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成亲与否……并不要紧。”话虽如此,她眸中不自觉透出的悲伤却显示她并非如自己所言的那般释然。
“公主。”如意心疼地道:“您又没有做错什么,是唐王冥顽不灵,您何必那么委屈自己”
吉祥插话道:“就是,实在不行,咱们就请陛下去与唐王说,他毕竟是臣子,还能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陛下吗?”
“事实上,我确实做错过,怪不得唐王。”说着,她朝林氏屈膝一礼,“劳烦三夫人了。”
林氏摇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有趣,一个在书房里长跪不起非要救这桩姻缘,一个则宁愿从此两地别离,饱受相思之苦,也不愿他为难。”
见韫仪仍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她扶起道:“好了,若当真没有法子,我自会将你的话告诉二公子。”说着,她拉了韫仪往前走,一路来到瓦肆处,所谓瓦肆又称瓦舍、瓦子,里面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唱戏的、说书的、杂耍的、变戏法的,卖药的,什么样的都有,极为热闹。
韫仪在江都时,曾去过江都的几处瓦肆,后来杨广视百姓疾苦于不顾,令江都变成了人间炼狱,那里的百姓能逃就逃,无处可去的,就在家中忍饥挨饿,这瓦肆自然也就没人去了。
林氏没看别处,只将注意力放在那一间戏棚里,里面两名男子一扮男一扮女,正演着《踏摇娘》的故事。
这是前两年兴起的一个曲目,说的是河内一名男子,貌恶嗜酒,每每醉归,必殴其妻,令其貌美善歌的妻子苦不堪言,因为妻子每每悲诉,都会摇顿其身,故号“踏摇娘”。
这个《踏摇娘》以歌舞之式加以演绎,极为新奇,每次演出都有许多人来看,这次也不例外,棚前挤满了人,很是热闹。
演踏摇娘的那名男子,虽为男儿身,却演出了女子的柔情与悲苦,着实不错,待得落幕之后,林氏唤过随行的计春,道:“将他们带回唐王府,酬劳我出双倍。”
计春惊讶地道:“这是为何?”
“不要多问,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见林氏这般说,计春只得忍着满腹疑问离去,计春回来说已经与戏班子说好,他们收拾好东西就会去唐王府后,林氏离开了瓦肆,往来时的路行去,显然是准备回唐王府。
韫仪见她这一路上,什么东西都没买,疑惑地道:“三夫人不是说要置办一些东西吗,为何不见买,可是都看不上眼?”
林氏笑道:“我需要的东西,不是都已经置办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