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之后的几日,她也一直没再见到过阿月,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自从吃过一次蜂蜜豆花后,李承宗就嚷着天天要吃,偶尔秋林给他换成原来的酱油,他吃一口就说不好吃,非要加蜂蜜;秋林虽有些不安,但想着蜂蜜是好东西,也就随着他了。
如此一直过了十来日,一日,趁着雪后初晴,秋林与嬷嬷一道带着李承宗到院中玩耍,后者与所有小孩一样,看到白白的雪,高兴的不得了,穿着羊皮小靴的小脚在上面跑来跑去,踩出一个个小小的脚印,整个院子都是他的欢笑声。
高兴不已的李承宗根本没发现自己前面站了个人,秋林连忙道:“大郎不要跑了,小心撞到人!”
李承宗许是玩得太过高兴,没听到秋林的话,依旧往前奔着,与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秋林她们赶紧上前,朝来者屈膝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来者正是韫仪,她抚着李承宗小小的肩膀道:“大郎可有撞疼了?”
李承宗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嘿嘿笑,紧接着又挣开她的双手跑去了别处玩耍,秋林道:“大郎不懂事,还请公主恕罪。”
“无妨。”韫仪望着在雪地上奔跑的小小人影,笑道:“来了这么多日,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郎,平日里仿佛极少瞧见他出来。”
秋林垂目道:“大郎体弱多病,大多时候都是在屋中养病,这阵子见他没怎么生病,禀过娘子后,方才让他出来玩一会儿。”
韫仪颔首道:“是该出来走动走动,一味关在屋中,对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事。”说话间,一个小小的雪团掷到一旁的吉祥,却是李承宗扔来的,瞧见扔到了人,高兴的哈哈大笑。
“真是调皮。”吉祥本不欲理会,但李承宗却扔上了瘾,一个接一个地掷来,吉祥有些无奈地望着韫仪,后者笑道:“既然大郎喜欢你,你就陪他玩一会儿吧,不过你小心些,别弄疼了大郎。”
“嗯。”吉祥应了一声,攥了一个小雪球扔过去,见到有人与他一起玩,李承宗更加高兴,咯咯直笑,虽然吉祥没有用力,但他一个小孩子依旧不是对手,他倒也聪明,见敌不过,便拉着秋林当帮手,雪球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如意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吉祥,轻笑道:“公主您瞧吉祥,都快玩疯了。”
韫仪含笑道:“有心思玩也是一种幸福,你想想,我们都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被她这么一说,如意亦有所感叹,从小到大,公主都活在一种压抑中,甚少有开心的时候,而在大业十一年后,就更加少了,先是郑阳死,随后崔济被发现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败类;再后来,就是去了江都,公主一再为民请命,却险些被陛下侮辱,并且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而这还没有结束,逼宫、弑君、囚禁、胁迫,中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直至二公子将公主带回了长安,才算有了几天安生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