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忍冬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掏烟,手刚摸到裤兜里的烟盒和火机,突然想到这是在夏晴深的家,只好把手又收了回来。
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眼角余光却看着夏晴深皱着眉不停地喝着药,心想这丫头还挺耐得住苦的,他自小儿喝中药都是一口闷,这一小口一小口得多苦啊……
可是转念又想,苦才好,最好苦到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虐待自己。
夏晴深终于喝完了,梁忍冬默默地拿过瓷碗起身走回厨房,把碗和勺子洗干净,然后把熬药的陶瓷炖锅接了点水重新搁在火上,转身走到水池边洗手,边洗边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夏晴深说:“记得药熬半个小时关火,把药汁装起来放冰箱里,明天早上热一下再喝,药渣熬了两遍就没什么效果了,扔了就行了,葵葵说这药早晚各一次别忘了,电饭煲里熬了粥,你这里葱姜香菇什么的都没有,所以就简单点只放了鸡肉,可能不怎么好吃,待会饿了你将就着吃点,但是也不能吃太饱,胃不好得慢慢养,那些泡面快餐什么的以后少吃对身体不好,我还要回部队就先走了。”
说罢,他将洗了不下十遍的两只手在作训裤上随便蹭了几下,转身走向厨房门口。
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夏晴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隔着一道门的距离两两相望。
她把乌黑的长卷发在头顶松松地挽了个丸子头,有几缕发丝懒洋洋地垂在脸侧,衬得小脸尖尖肤白若雪,大眼睛带着些忐忑和探究,水汪汪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梁忍冬比她高出了一头,所以在如此近的距离只能低着头看她,面对着心爱姑娘的目光,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她说什么这次绝对不能心软。
夏晴深仰头看着他,好似酝酿了许久才轻轻地说:“对不起。”
梁忍冬挑了挑眉,“什么对不起?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夏晴深深吸了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神情郑重地说:“梁忍冬,我知道我之前的那句话伤到了你,可是我现在还要对你说,请你娶我好吗?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结婚,所以,也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好吗?”
梁忍冬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带着审视的锐度凝视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冬子哥,不可否认,这个称呼让他有些开心,好似他终于可以像面对一个成年女性的态度对待她,而不是面对着一个小妹妹。
只是,她为何坚持要他娶她?她为何这么急着要嫁人呢?但是他明白他是问不出原因的,她既然没有告诉他原因,就代表着不想告诉他,这是一个多么任性妄为的姑娘啊,可是他就是这么喜欢上了这个姑娘,这岂不也是一种任性?
他绷紧脸颊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两分钟之久,直看得她紧张不安的时候,他突然慢慢地翘起嘴角笑了,可是这个笑容分明让面前的小姑娘更加心惊胆颤,黑而翘的睫毛像无助的蝴蝶羽翅般上下飞舞。
“不必认真考虑了。”梁忍冬双手插进作训裤的口袋,笑意有些嘲讽地看着她,“你肯定看出来了,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嫁给我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立刻答应你。”
夏晴深眼睛一亮,“什么要求?你说,我一定能做到!”
梁忍冬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话不要说得太满,我还没说让你做什么呢,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