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徐成黛要坐在爸爸的腿上吃,被万玲玲给数落了。
万玲玲也疼孙女,但觉得有些规矩不能破。
吃饭就吃饭,自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等奶奶爸爸都起筷了你才能起筷。
二美说徐成黛:“你好好坐着,不能坐在爸爸的腿上吃,你看爸爸妈妈都自己坐着吃对不对?”
徐成黛不高兴了,自己溜下椅子。
徐建熹没伸手去接。
他宠女儿也爱女儿,但不会惯。
万玲玲:“这孩子有点任性啊。”
二美点头:“是有点,不听话了。”
万玲玲:“你不能纵着她,规矩得有。”
怕小年轻的不忍心。
可谁家教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规矩一定要立,绝对不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那还了得。
优优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和奶奶就不是特别亲近,小孩子也能准确分辨出,谁能无条件对她好,谁会很严肃,看着爸爸,可惜爸爸不看她,又溜了回去,但上不去了,还得人给抱上去。
谭爷爷的病扩散的很快。
进医院了。
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情况不太妙了。
医生的建议,这种情况其实说白了就是等死。
但因为条件好,可以开些药尽量去控制一下病情,但想控住那就太难了。
谭奶奶哭的都不行了。
“还能活多久啊?”
医生:“半年吧。”
也就这样。
谭奶奶只觉得主心骨没了,哭的死去活来的。
就半年啊?
拉着谭宗庆的手哀求:“给你爸治吧,给你爸治吧老二……”
她知道现在指望谁都指望不上,只能求老二。
因为老二有钱。
谭宗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孝顺儿子,他听了这种话能一点反应没有?
“妈,治不了了……”
能治他不会不给治的。
这回全家都到医院了。
说白了,这人生路就剩最后半年了,大家商量看看怎么弄。
老太太不用讲,以后肯定是归老二家,谭宗庆也没想往外推。
吴湄哭上了。
谭禾递给吴湄纸巾。
“大姐,我这心里怪难受的,我和爸一起住那么多年……”
其他的儿媳妇都只站着,也不吭声也不表态,只有吴湄一个人哭,哭的这个伤心。
反正你看她这个劲儿,那她和老人确实有感情。
老五垂着视线,这种时候他肯定装隐身人。
他侍候不了,也腾不出来时间来医院,你要是让他天天来看看还勉强,其他的真的做不到啊。
老三:“那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谭禾:“爸就这么地了?”
老三:“不这么地还是怎么样,医生都说治不了。”
他能有啥办法。
谭宗庆开口:“打点好药也能拖时间长点,他那意思好点的药能活半年,不打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儿。”
大家都不吭声了。
那两三个月死和半年死有啥差别?
打药?
进口药不报销,这钱谁掏?
一瓶那么大点的破药就好几百,谁家负担得起啊?
说句没良心的话,他们活的也是下有小啊,有这个钱不如给小的攒着了,老的到了岁数,医生也说没办法,那就好好的走吧。
所以没人提钱的事儿。
和钱有关,那就是你谭宗庆的事儿。
你老二不差钱,你老二有钱啊。
谭禾;“你们几个说话啊。”
老三看自己大姐,火不打一处来。
“那行,治咱们一起掏钱,大姐你也别说你是女儿,大家一起掏把。”
老三来劲儿了。
“大家心里都揣着明白呢,谁都不想掏这个钱,谁都不说都让我来做这个坏人,怎么地就我一个人这样想的啊?打这个打那个能不能救爸的命?爸能活着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掏,可医生都讲了没有用的,为了让爸多活两天叫我们大家一起去死,谁都别在这里当孝子,没钱当什么孝子?人家老二掏个几百万不费劲,你们掏得出来?反正我是掏不出来,我也不掏,这辈子我是尽不了孝了,爱咋咋地吧。”
他就是个普通人,家里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十万,你还想让他怎么样?
他还有个大儿子呢,将来什么不得管?
看谭禾:“我姐这个时候说漂亮话没用,咱们家你这些弟弟们都指望不上,要不就委屈你点,你和老二一人掏一半,咱也别可着老二坑,你也出点。”
谭禾黑脸。
这大半年啊,一个月得花出去多少钱?她哪里有啊。
“谁说让你们掏钱的事儿,那侍候人呢?”
人都说就能活半年,大家不得有力气使力气啊。
老三:“找护理呗,谁能侍候?我们都不上班了天天在医院侍候我爸,那家里谁给养?”
谭禾:“你不侍候,那出不出侍候的钱?”
老四老五连忙说;“出出出,这个钱得出。”
他们也没想那么过分,护理费没有多少还是可以出的,家里这么多儿女,大家平均分,分下来一家也出不了多少钱的。
谭奶奶骂自己家的儿子们。
“你爸都这样了,最后说一个儿子都不来侍候……”
病房里住院的不管轻的重的,人家都有家属护理,到了她家这里,儿子们就想把老头儿扔给护理工了。
谭宗庆叹气:“那就轮吧,一家一天外加请个护理,上班的就晚上过来待一宿,谁家媳妇也不用,就咱们上。”
上次涨的教训,谭宗庆算是记住了。
护工也请了,也不用他干什么,不就是陪陪,那总能做到的。
他也不用顾长凤了,毕竟是老爷子,这不方便。
谭宗峰:“一家一天吧。”
定下来轮,谭爷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晓得情况不好了。
护理工请了个男的,还挺能干的,谭家的儿子们轮上了,谭禾说她轮不了,她只能每天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