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还记得吗?当时于海和吴坤说,前一班当值的狱卒走后,吕淳和吕勇才过来。”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吕淳和吕勇的名字。她写得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在秦默笔走龙蛇的字迹旁,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荆彦看着公仪音的字迹,心中升起一丝狐疑。不过很快,他的心思就被公仪音接下来的话给吸引住了。
“但是,吕勇的说法却是,吕淳在歇息室将他唤醒后,让他先行过去交班,自己则去了趟恭房。就是说,他二人不是同时进入的牢中。”说到这里,她的语调提了提,执笔的手因为激动而有微微颤抖,“那么……一开始同吕淳一起进入牢中的人,是谁?”
“是凶手!凶手假扮成了吕勇的模样!当时夜色深重,本就看不清楚,凶手如果身高同吕淳吕勇差不多的话,只需在下巴处粘上浓密的络腮胡,很容易蒙混过去。”荆彦也变得激动起来,语速飞快。
可他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神情一蔫,看向公仪音,“可是照吕勇的说法,是他先到了牢中,那门外的于海和吴坤肯定见到了他。若之后吕淳再带着假扮成吕勇的凶手过来,于海和吴坤一定会起疑的。难道……于海和吴坤也是内应?”
荆彦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泄气地坐了下来。
这时,秦默清泠的声音响起,带着如沐春风的暖意,“顺序错了。”
“什么?”荆彦正抱着脑袋冥思苦想,耳朵被捂住,没有听得真切,诧异地看向秦默。
“你方才的推理,顺序错了。”
荆彦皱成一团的眉头一舒,兴奋道,“九郎,你知道真相了是吗?”
“八九不离十了。”秦默神情温润淡雅,目光如流水一般在宣纸上的字迹处掠过。
“快说快说。”荆彦容色焕发,神采奕奕地盯着秦默。
公仪音也兴致勃勃地望去,一脸认真的模样。
“于海吴坤和吕勇三人应该都没有说谎,那么我们需要从他们看似前后矛盾的话语中,推断出事情的真相来。”秦默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吕勇的名字上轻轻一点,“吕勇昨夜应该是被下了药,所以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正如荆彦方才所说,凶手贴上络腮胡子假扮成吕勇,同吕淳一道先进了牢中。注意,此时的吕勇,还在牢外的歇息室内昏睡。”
“吕淳和凶手进了牢中,凶手将粘着的络腮胡取下贴到吕淳脸上,这样一来,便将吕淳的胎记给遮住了。吕淳吕勇二人本就相似,所以此时吕淳假扮成吕勇出去,丝毫没有引起于海和吴坤的怀疑。”
秦默微微顿了顿,见荆彦和公仪音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并没有疑惑的表情,遂接着往下说,“这个时候,吕淳才到了牢外的歇息室内唤醒了吕勇。吕勇睡得昏昏沉沉,只当那时还是交班的时辰,便按照吕淳的吩咐,自己先去了牢中。而于海和吴坤以为这是方才出恭回来的吕勇,自然没有起疑。”
“吕勇进了牢中,被躲在牢内的凶手用药迷晕了过去。然后,凶手到了温良禹牢房中将他杀死,伪造成自缢的假相。做完这一切,凶手又在自己左边下巴处用红色颜料画出一块同吕淳相似的胎记,然后顶着吕淳的名头走了出去。凶手出了牢外,跟吕淳会合,吕淳便假装刚去完恭房,又回到了牢中,并唤醒了吕勇。也就是说,吕勇这次醒来时,其实温良禹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听秦默分析完,荆彦和公仪音俱是惊叹不已,“居然想出这么个李代桃僵的法子,实在是妙!妙啊!”荆彦连连叹道。
见荆彦对凶手赞不绝口,秦默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被秦默这么一看,荆彦顿时意识到了不妥,忙收起脸上惊诧的神色,轻咳一声道,“这么看来,吕淳定然知道凶手是谁。我去派人将他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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