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难以置信:“皇上你竟然为了那褚月华忤逆哀家?哀家已经做出了让步,让她承受雨露恩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后,难道还不知足?”
陌孤寒也站起身来,蹙眉郑重其事道:“月华身子不好,那药毒性又大,多亏孩儿发现得及时,只用过一次,要不会重蹈当初父皇黎妃的下场,终生不孕。当初母后用这个法子对付黎妃那是迫不得已,但是朕不希望,你用这样歹毒的方法对待月华!”
太后一个踉跄,面色瞬间苍白:“你......黎妃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若非知道,朕如何会一闻味道就识破那浴汤里的端倪?李太医下手没轻没重,朕已经下令让他回乡养老去了,朕希望,下不为例!”
一语言罢,陌孤寒立即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太后气急败坏地将案上茶具全都一扫而落。
落地开花,富贵荣华。
“你不听哀家劝告,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夜间的时候,宫中有团圆宴,月华一睡便到了天色昏黑,倒是觉得委实神清气爽,好了许多,浑身也不再那般酸痛,可见那浴汤委实倒是有用的。
她趁着四周无人时,偷偷地问香沉,那些浴汤可都清理干净了?香沉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禀说是早已经倒掉了。
她借口浴汤灵验,差遣香沉去太医署再讨要一副浴汤的方子,香沉回来回禀说负责的李太医下午时已经还乡了,是皇上的命令。
看来此事陌孤寒已经过问过了,月华虽然满腹疑惑,但也只得作罢,不能再继续追查。
晚间团圆宴,太皇太后与太后皆是心不在焉,看起来满腹心事,陌孤寒更是阴沉着一张脸,令人生畏。
席间气氛尴尬,众人心思各异,沉默不语,最终也是不欢而散。
第二日,大年初二,按照民间习俗来说,是出嫁的女儿们回娘家门的日子。
晨起,宫门一开,长安王朝已经出嫁的金枝玉叶的轿撵就堵住了宫门口。慈安宫,瑞安宫相继喧闹起来。
月华作为皇后迎来送往,虚与委蛇,累了多半晌,脸都笑僵了,一直到用过午膳,方才歇下来,得以喘息。
香沉便进来禀报,说是常乐侯求见。
月华有些奇怪:“只有舅父自己?”
香沉点点头:“只有舅爷一人,而且……”
“而且什么?怎么你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的了?”
月华丝毫不以为意,心里盘算一下,凌睿书院里应该已经放了年假,前日宴会上没见到,舅父若是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应该带着他才是。
想想已经多半年没有见到这个孩子,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是不是外向了一些?大抵是因为廉氏与常凌烟过于跋扈的性情,凌睿就有些承袭了他父亲的懦弱,多少有些像女孩子。在书院里求学这久,也不知道出息了没有?
香沉被月华揶揄,方才痛痛快快地道:“婢子是一时没想到究竟怎样形容侯爷,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不好?”
“嗯,不过两日未见,看起来很憔悴。”
月华顿时有些心惊,难不成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她忙不迭地吩咐香沉:“快些请舅父进来。”
香沉还未应声转身,魏嬷嬷便急匆匆地进来,拦住了香沉:“娘娘三思!”
月华一愣:“怎么了?”
魏嬷嬷有些气喘吁吁,头上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拍大腿:“侯府出了大事了。”
月华更加着急:“什么大事,快些说啊,想急死个人么?”
魏嬷嬷却满脸从容,相反有些幸灾乐祸:“娘娘莫急,跟咱没有什么要紧关系,是廉氏遭难了。”
月华这才稳下心来,香沉插嘴道:“善恶有报,她那般胡乱作为,遭难只是迟早,活该,也省得脏了娘娘的手。”
魏嬷嬷也深以为是地点点头:“可不就是,这次可是摘了她廉氏的心肝了。所以这侯爷不能见,免得娘娘一会儿抹不开情面,又大发善心。”
香沉也有些纳闷:“说了半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让我解解气。”
月华也疑惑地望着她,开口催促,魏嬷嬷喜孜孜地开口道:“老奴适才听闻说,是凌睿少爷摊上人命官司了!如今被下在大理寺大牢里,怕是铁板钉钉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