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号囚室的床底,有一本记事薄,我需要带走它。”言羲说道。
“努瓦什监狱规定,囚犯出狱不能带走任何物品,所有物品都会销毁。”杰弗里说道,努瓦什监狱确实有这条规定,但并非这个原因,因为他已经取走了。
言羲不说什么,但是杰弗里轻易可以将她转移,想必允许她带走一件物品也不难,不过既然必需销毁,不要也没关系。
随即,杰弗里派人送走了言羲。
…………
杰弗里去到接待室。
花错一直坐在接待室里,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直至看见杰弗里回来,花错猛地站起来,却不见她的身影。
杰弗里说道:“她不见你,她已经离开了努瓦什监狱。”
花错神色黯然,也预料过这种情况:“没关系。”
“不过,可以让你看一样东西。”杰弗里递上一本记事薄,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的人,他已经不仅是坚信,还有深深的震撼,并非她多么正义和光明,而是那么坚毅和富有思想。
花错疑惑地接过记事薄,当翻开第一页时,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笔迹。
“不是给你,看完之后还给我。”语毕,杰弗里离开了接待室,把空间留给花错。
花错认真地看着每一个文字,前面的页码大多都是关于案件的关系图,虽然只用符号代替,但他清楚这单案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记事薄的后半部分记载了她的心理历程,每一个文字都在震撼他。
我想过千千万万次越狱,但我知道不能。
让我恐惧的不是监禁,而是生怕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失去意志、思想和信念。
我从不考验人性,因为在某种境况下,我也会丧失人性。
阿曼达说过: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就是人生输家,她只是拥有一个与别人完全不同的人生而已。
我也无法理解。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有过无数的选择,我可以选择安逸的人生,我会为什么选择如今的人生,我不知道。
我问过阿曼达后悔吗,她说若是三年前她会无比坚定地说永不后悔,但如今她不知道。
这让我感到恐惧,因为此时此刻,我也无比坚定地说永不。
但我不知道监禁三年,甚至十年,我还能否这么坚定地说出永不后悔。
我无比冷漠地目睹萝拉自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麻木不仁。
我曾经把法律作为唯一的审判者。既然触犯了法律,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萝拉的死,让我产生动摇了,世界的审判者究竟是什么。
蕾蒂莎说过:有什么比野兽困在牢笼里更可悲。
这才让我明白,有些人天生如此,无论何时何地。
纵使改变时间地点,再让我选择一次人生,我依然会拥有类似的人生,因为我天生如此。
我竟然希望蕾蒂莎越狱成功,野兽不该被困在牢笼里,无论她罪不可恕、邪恶、凶狠,这是野兽的天性,野兽只是遵从大自然的法则,弱肉强食。
纵使我猜到蕾蒂莎会失败,甚至死亡。或许她也深知结局,但她依然不惜一切地越狱,纵使最终倒在血泊中。
…………